周遭奴仆见他这般生气,也不敢多吭声,点头应了是,默默退下去了。
他不知道,她这副臭脸到底是要摆给谁看?明明陆照枝想联手端王,置自己于死地,她怎么半分心疼都没有?她难过是因为,陆照枝输了。
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不动,那索性断了她的口粮,且看她能撑到几日。
但转念一想,她向来是个刚烈性子,这般对她,恐怕会闹出人命,心有不甘地又继续吩咐道,“只许给些粥汤米糊……”
奴仆面面相觑,心领神会。
她不知道赵怀英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她只知道,没办法再同他坐在一起,和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同用饭菜。
她只想远离他。
同坐桌前的郑清棠看到赵怀英这般神情,便知道对方爱之深,已经无法挽救。她屏退了四周的奴仆,轻声道,“殿下这样做,是得不到她的心的。”
原本怒气冲天的赵怀英,面色越发狰狞起来,他拔出身旁裴影的佩剑,直抵郑清棠的喉咙,“你自以为很了解我?”
他有些恼羞成怒,“我要她的心做什么?留下她的人,就足够了。”
他弃了剑,拂袖离去。只剩下脸色苍白的郑清棠,伫立在原地,不敢哭出声响。她原本是想出谋划策,帮一帮赵怀英的。至少这样看来,她不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来日赵怀英也会揣度她的用处,而让她有一席之地,不至于弃如敝履。
她一个相国千金,卑微至此,不过是想他偶尔的垂怜罢了,让他明白,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也可以是把很好的利刃。
听雪院这边,萤灯看到灶房送来的吃食,感到震怒和不解。刚想同那小厮理论几番,却被衡阳拦住。
“萤灯,”她摇摇头,“先搁下吧……”
“夫人,这分明就是他们,”萤灯气愤地说不出话来,“这帮人未免也太势力了些,夫人不过同殿下拌嘴几句,并不曾失宠,怎地就送了这些清汤寡水苛待?”
只有她知道,这是赵怀英的意思。他想要自己屈服,去认错,更要想尽办法同自己作对,发泄他的不满。
“我本来也没什么胃口,清汤寡水也挺好。”他越想自己臣服,她越不认。
纵然他有千百般手段,但只要不在乎,就半点伤不到自己。
而这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他发疯罢了。
疯子做的事,谁又会理会呢?
她痛快地把那些汤粥喝完,比起平日里精致可口的吃食,这些更不能饱腹,可她的心已经死了,吃什么其实分别不大。
赵怀英一进屋,看着案几上空空如何的碗碟,忍不住紧了紧拳头。她还真的不屈不饶,使出所有力气和自己较劲。
“好喝么?”他险些被她气得面目狰狞,总以为她会怄气不吃,没想到她吃得挺欢。
她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俨然视他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