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和不满堆满了心头。就因为上回媚药的事,他没有秋后算账,这帮人就把自己当成好拿捏的?
郑氏眉心一跳,巴掌大的脸颊涨得通红。
“你一个名门贵女,手段却这般下作,知不知羞啊?”他怀疑是不是平日里表现得不够明显,才让郑氏动了这些心思。他不喜欢,难道看不出来吗?也好,更不用顾及什么颜面了。
“妾是殿下的丈夫的,妾不过是想要孩子,妾有什么错?”他语气虽轻,但在郑氏听来,实在太折辱人了。她自小到大哪里听过这样的重话,还是面对喜欢的人,那种痛楚也就自己能真正体会。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逼我,为什么?”她低低抽泣,很是伤心。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听雪院那位就是,哭起来恨不得叫人把心窝子掏给她,可听到郑氏哭,他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郑氏怔了怔,收住了哭声。她知道赵怀英不像人前看起来那般温和。她更知道,自己和他,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往前,那少得可怜的好感,也要消失殆尽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你这么聪明,也一定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从来不是个可以被左右的人。”
他眸色沉了下来,“你说你想要孩子,至于孩子的生父是谁,我并不在乎,我甚至可以帮你。郑安德他想要的,不正是如此吗?”
说起下作,谁又比得过谁呢?
郑氏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自己心爱之人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神魂俱散,又羞又怒道,“殿下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先前在酒里下媚药,是妾的错,妾万死难辞,可这并不能成为殿下用来羞辱妾的借口。”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停地落,“殿下莫要忘了,爹爹当年也曾助过一臂之力,莫说功劳,难不成连苦劳都没有了么?”
“你说这些,是为了提醒本王,时时刻刻不要忘了你们郑家的恩情么?”他道,“郑清棠,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
“妾只是觉得委屈,”郑氏倒吸一口凉气,“妾纵然有错,殿下又怎能?”
“你只要乖乖的,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可如果你也像他们一样不识抬举,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是商量的口吻,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克制。
他可不会像对待听雪院那位一样,他的耐心就那么多,没有多余的分给别人。
“妾以后不会了。”郑氏很艰难地说出这话,她知道,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回头多看一眼。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被任意操控的傀儡,可一但这个傀儡有了感情,就不会那么有趣了。
外头突然刮起了风,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雷声从远到近,最后在头顶炸来。
烛火微微颤动,他不安地看了看窗子,伸手推了出去。
雨已经很大了,落到地上,升起了白茫茫的雾霭。
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旁的郑氏看着他看的方向,心中自然领悟,可她也不敢多问。
她最怕这样的下雨天,因为太害怕,整个人蜷缩在被褥中,脸色发白,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