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烛花碰出的一丁点滋滋响,才不让气氛那样尴尬。
裴影挠了挠头,有些迟钝,“萤灯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
有些生硬,尝试着在对方心中挽回些自己的形象。平日里那些府兵会私底下偷偷笑自己木鱼脑袋,他才意识到,和一个姑娘说话时,确实不该如此。
“……”
“你和陆……”裴影顿了顿,意识到陆反贼这样的称呼必定叫她生气,“小侯爷是怎么认识的?”
“裴将军不是不好奇吗?”萤灯心情有些复杂,以为他不想听,怎么又问了起来。
酒性上头,裴影胆子壮了不少,但紧张依旧难以掩饰,“你说的,我都爱听。”
萤灯看着他一脸纯真的笑脸,有些犹豫。她知道,若事成,赵怀英回来第一个问罪的人就是他,到时候等待他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酷刑呢?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她更多的还是于心不忍。
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会有。
“我突然不想说了,”她实在动不了这样的歪心思,佯装生气道,“谁叫你一开始不听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裴影看着她,很是手足无措。
他不会哄女人,甚至连逗女人笑的本事都没有,只是紧张兮兮地笑着。
萤灯内心有些纠葛,她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陆照枝于她有恩,可她于裴影有情。
很难抉择,但两者之间必定要牺牲一个。
看着他一副错不知哪的神情,萤灯忍不住浅笑出声,“人人都说,你是个木鱼脑袋,还真是傻得可爱。”
“我逗你玩的。”
听她这么说,裴影这才松了口气,尴尬地笑笑。
“裴将军,上回多谢你了,”她举起杯子敬他,“要不是你,殿下不会轻易作罢的,这一杯我敬你。”
裴影乐呵呵地同她碰杯,一饮而尽。
“不过,裴将军,这辈子你我或许注定成不了挚友,”她温酒下肚,想到即将而来的结局,难免有些伤怀,努力克制,“下辈子,我们一定会的。”
裴影心中早猜到了十成十,他知道萤灯的性子,但凡决定的事,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的。
又听到她说了这番话,更像是临死的诀别之词,胸口有些发闷,开开心心地自斟几杯,一头倒在桌案上。
萤灯见状连忙起身,用手去推他,试图将他唤醒。几番尝试之后,这才从他腰间摸出密室的铁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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