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浪侵袭,地表和挂着牌匾的建筑物都覆上了一层“灰膜”,到处都仿佛发霉般,散发着陈旧又腥膻的闷气。黑夜里,随着眼珠闪烁着红光的变异鼠不断逼近,林恩静也缓缓捏紧了手指。在她四周,端着黑色枪柄的士兵们神情严肃,把安德烈和他旁边的林恩静围成一圈,保护在内,举起的枪口则对向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安德烈虎口握把,将枪尾抵在肩窝,“咔哒”一声拉开了保险栓,锋利的下颌线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他似乎并不急于开火,头颅还歪了一下,眸光扫过身体紧绷的林恩静:“你看起来很害怕?实在受不了,就往我后面站。”林恩静回望着面前这个金发男人,他脖子上被划破的血痕已经干涸,像一条趴在他皮肤上的褐红蜈蚣。但他好像忘记了刚才的欺骗与对峙,语气轻松里带着一丝戏谑。“不要,”林恩静叹了口气,“我信不过你。”人家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家伙是不管伤疤好不好,都很擅长伪装。就像一只毒蛇笑眯眯地矗立在你面前,说它会保护你,但你怎么敢保证危险的时候——它不会反咬呢?安德烈是个观言察色的高手,此时自然听出了她的满心戒备。于是他轻扯唇角,不知道是嘲讽她,又或是自嘲:“姜,凭良心讲难道不该是我更信不过你吗?”她刚才差点杀了他,他不仅没有报复回来,还反过来关心她,放在十年前简直会被年轻的自己当作笑话。【那些被苯基乙胺冲昏脑子的家伙,和朝生暮死的虫豸有什么区别?】【短暂的生理冲动,维持不到六个月的激素毫无价值可言。】【你们觉得我会成为这么低等的垃圾?】十八岁的他在面对无数求爱时,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和戏谑的。安德烈不相信爱情这种概念。即使是此刻,他也不觉得自己对林恩静有真正的“爱”。他认为自己只是想要她,跟要一个收藏品差不多。林恩静才不管安德烈复杂莫测的心理活动,她竖起了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你还是专心点端好枪吧,老鼠要来了。”安德烈的瞳孔却一凝,因为他看见了她指尖窜出的一道银色电弧,它“滋滋”冒响,微亮的蓝光闪烁不断,在黑夜里和她被照亮的脸庞一样晃眼。等等,她到底是什么异能?又能导电,又能飞石男人心里狐疑,但很快就被属下急促的汇报声打断:“长官,它们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了!”鼠群兵分几路,有的顺着电线杆和通风管道蹿上来,有的则通过建筑物的外墙招牌和窗台爬上来,还有的更聪明直接从建筑物内部的下水道往天台跑。它们宛如蟑螂一样密密麻麻(),又黑不溜揪13()_[()]13『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加上此刻还是半夜,人们用肉眼很难分辨具体有多少老鼠。这也是林恩静不看好安德烈和他的部下的原因。这么点人,对付成千上万只凶性十足的变异鼠,不是给对方送菜么?好在,安德烈敢带人来巴西,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当士兵们枪口的子弹纷纷射出,激起阵阵烟雾时,林恩静嗅到了一阵刺鼻的消毒液气味——不,比那还要辛辣。“咳咳,”她呛了一下,脑子却迅速反应过来,“这不会是毒气吧?”安德烈已经转过身,扣响了扳机,激烈的枪声中,他听不见也无暇回应她。烟雾太浓,林恩静惊疑片刻,就恢复了冷静:不,不可能是化学毒气。安德烈他们自己都没戴防毒口罩,说明这玩意不是针对人类的。林恩静再度抬眸,只见金发男人手持后坐力强大的连发步枪,胳臂在月色下绷得很紧,手背的青筋迸起,腕骨凸起的弧度也格外凌厉。他抬起瞄准器,“砰砰砰”地扫射全场,大片的烟雾带着淡黄色的粉末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台。林恩静嗅了嗅,若有所思:这味儿怎么越闻越像老鼠药?事实上,她猜得不错。这种“特制子弹”,确实是安德烈专门请生物医药公司研发的特效灭鼠药。每一颗子弹射出后,都会喷溅大量携带灭鼠成分的粉末。只要变异鼠还需要呼吸,它们就无法逃脱这种致命性极强、且见效极快的“对鼠特攻武器”。林恩静是个有“透视”挂的人,短短十几秒后,她就感应到四周汹涌、散乱的黑色能量,忽然停止了攻击。“这么见效?”林恩静低喃了一声,又看见安德烈弹开弹匣,飞快地更换了一组子弹,持续射击离他们最近的那批老鼠。不过这次的子弹就不是老鼠药了,而是货真价实的火药——轰砰砰砰!整个天台一时间充斥着烤老鼠的焦味,火光和烟雾齐飞。林恩静闻得反胃,脸色却放松了些。作为抗鼠同盟,安德烈不是猪队友就好。眼看喧嚣的鼠浪被压制,她也不再遮掩自己的异能之一,大大方方地释放了身体里仅剩的电系异能。“滋滋——滋啦!”闪烁的电流顺着她的手指飞射而出,将本就灼热的空气持续升温。电光伴随着火花四溅开来,在浓烟里照亮了整个天台。大批大批的老鼠被电得浑身抽搐,接连痛嚎,在地上打滚。但只要有一只老鼠触电,周遭的也跟着受难,被麻痹后的它们没有抵抗□□的余力,很快就烧成了焦黑的炭灰。安德烈那批做足了心理准备的下属都惊喜地发现,这批变异鼠忽然变得好对付了许()多。极个别的士兵还偷瞄了眼林恩静,心道:怪不得老大要劫持她,原来这么厉害。节+完整章节』()它三两下就通过商业大楼的侧墙,跳到了天台的边沿,眼珠静静地观察着那几个荷枪实弹、围成一圈的人类。中间那两个高高瘦瘦的男女,特别是那女的,让它嗅到了很不舒服的气息。林恩静早就留意到了鼠王的存在——尽管它的个头和普通老鼠差不多大,但它身体里翻涌的黑气浓郁得几乎要把周围都吞没。这种能量级别林恩静从未感受过。它仿佛海啸般狂暴,老鼠窄小的身体无法容下,所以大部分能量被它分散到了同伴们身上。“大自然的馈赠可真是慷慨,能够让一只老鼠称王称霸。”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继而有些烦恼:这只老鼠的能量等级,比自己遇到的所有超凡者都高。原作里,这批人到底是怎么解决它的?蒋廷颐还有安德烈他们,总不可能死在这里吧?天台上,□□引起的野火还在顺着鼠尸蔓延,而鼠王却踩在同伴尸体的焦灰上,屹立不动。它的体积其实并不大,眼珠仿佛黑豆般黑亮,充满着灵性与智慧。它拥有着丰富多变的表情,自信冷静的神态放在人脸上也毫不违和。林恩静仿佛预见了异能生物进化后真正的姿态。到那个时候,蒋廷颐的担忧恐怕就要成为真实了。人类不再是万物灵长,也不再是唯一的文明代表万类霜天竞自由,整个地球的生物圈都会迎来重新的洗牌。她摇了摇头,抛开杂念,专注应对当下的局面。鼠王也学她晃了晃脑袋,似乎在认真地嗅着空气里“难闻”的气味,然后它龇了龇牙,露出讥笑般的神情。林恩静一怔,旋即就“看”到它身上的黑色能量猛地蹿了出来,仿佛大网般包裹住离它最近的那批变异鼠。暴动的小老鼠们忽然安静了下来,任由那一缕缕黑气刺入它们的大脑。很快,它们的眼珠更红了,还一齐同步转头,死死地盯住了林恩静和安德烈所在的位置。林恩静发觉不对,身体陡然一颤,飞快转头:“安德烈,别停火,尽快把所有药粉撒过去!”这只鼠王,根本不怕空气里的灭鼠药——所以它动用异能,想把自己这批下属也改造成同样的体质!安德烈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的特点就是多疑谨慎。所以被她催促时,他并没有照做,还认为她太慌乱了:“不用怕这只老鼠,我们要逮的就是它,不过它非常狡猾,等它靠近点动手会更稳妥。”“就像你们华国人喜欢说的一句话:欲速则不达。”林恩静试图说服对方:“鼠王很聪明,它刚才已()经在识别你们的老鼠药的成分,并且打算改造其他老鼠了”“是吗?”安德烈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说的话上,他更在意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怪安德烈注意力跑偏,要知道,他定位这只“鼠王”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根本不是林恩静能想象的。灯塔国最顶级的生物专家团队,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才解析出鼠王的专属信息素分子,并以此制作出了能够感应该分子的变色试剂。而这只是捕捉“鼠王”的区区一环。现在,林恩静光靠肉眼,就能分析出对方后续的行动计划——这不让人怀疑才怪。“涉及到我的能力。”林恩静只能言简意赅地暗示对方,“总之,你快做就是了。”安德烈挑了挑眉,沉吟:她的信誉向来优良,这么急迫,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于是他果断地挥了挥手,后面一排士兵举起了装有特制子弹的枪,朝着鼠王的方向“砰砰”连射。“欸,错了不是射它,是打另外那批老鼠”林恩静扶额,只觉得头疼。好在鼠王和它的属下们隔得不远,还没有完全被改造完的耗子们再一次被燃烧的“毒烟”袭击,纷纷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吱吱吱——”不少小老鼠疼得呲溜乱窜,最后翻滚着跌落天台。鼠王似乎被他们“不讲武德”的偷袭激怒,黑眼珠一闪,然后就像一道黑色闪电般扑了过来。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林恩静只是一眨眼,就看到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士兵被鼠王的利爪撕成两半。物理意义上的两半。它出爪得猝不及防,士兵横腰折断的速度也太快,以至于血都来不及飞溅,它就已经舔了舔爪,朝着下一个目标扑去。等士兵们的惨叫和大片大片的红色蔓延开来时,林恩静才反应过来:这只老鼠的异能不止一种。不,不对,应该说黑色能量的用途不止一种。除了控制其他老鼠,它还能轻松地分解物体。就像小贝拉走前告诉她的,可以凭空制造裂口,使敌人的身体瞬间崩裂。现场被鼠王的攻击吓到的士兵们已经乱了阵型,恐惧之下,他们已经开始不按章法地扣响扳机,试图借助飞溅的烟尘和子弹将这场噩梦结束。可是他们毕竟是凡人,又怎么比得过目前来说,能量储备最充足的“超凡生命”呢?就算是林恩静,也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到鼠王的身影。因为它实在太灵敏了。安德烈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可是当他拿起步枪时,却感觉小臂猛地一震,紧接着像是有什么碎开的感觉——他低头一看,才对上鼠王残忍又得意的黑眼珠,以及它嘴巴上粘着的血肉。这些肉,是从他胳臂上啃下来的。一个差不多要把他手臂咬烂的豁口(),就这么出现了。他再也拿不稳手里沉重的步枪7()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枪械“砰”地摔落在地。林恩静下意识地低呼一声,手指攥起,飞快地发动了能力。天台上的苔藓和杂草忽然开始肆意疯长,本来准备起跳,把安德烈整只右臂都啃下来的鼠王一愣。它感受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是脚下的植物,它们的尖刺扎进了它的脚掌,疯狂地汲取着它的生命力!林恩静其实已经不想再用这个能力,因为她的生命能量已经要耗空了。今晚她救了很多人,蒋廷颐给的能量本就有限,她一直精打细算才撑到现在。可是没办法,再不用杀手锏,这只鼠王就要把他们全灭了。被荆棘扎脚的鼠王果断采取了之前的策略,用黑色能量灌了回去,缠绕他爪子的植物迅速枯死。林恩静不甘心,操控更多的藤蔓又一次绕住了它。鼠王这下是真的怒了,因为林恩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真正伤害到了它身体本源的人类。它本来想把最好吃的食物留到最后,慢慢戏耍,这也是它放着林恩静没动的原因。现在,它跟她彻底干上了。一人一鼠,就这么互相对峙着,空气中绿色能量与黑色能量仿佛在彼此拉扯,较劲。林恩静的喘息原来越急促,面色也涨得通红,身体摇摇晃晃——该死,它的能量也太充沛了。充沛到令她绝望。如果说她体内的生命能量是一个小水洼,那对方的能量就是一片大海。她催生的植物只撑了不到二十秒,就开始大面积地枯萎死亡。到最后,她体内只剩下从贝拉身上拿到的一丝黑色能量,以及一小撮土系能量。“制造裂口,制造裂口”她心里轻声重复着贝拉告诉她的话,眼珠瞥向了天台某个角落。“吱!”似乎感觉自己被无视,鼠王气恼地扑了过去。伴随而来的,是它锋利得可以撕开一切的爪子。“姜——”安德烈这个时候也朝她的方向跑了过来,似乎想要把她推开。此时,她,安德烈,还有鼠王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不过鼠王的动作比安德烈更快一步。林恩静握紧了拳,就在刚才,她操控着黑色能量,把天台准备做装饰墙的大块花岗岩分裂成了两半。现在,鼠王的爪子挥来前一刻,她又用剩余的土系能量,操纵着最大的那块花岗岩飞了过来,挡在她的面前。鼠王的爪子和身体猛地撞上了坚硬无比的岩石,攻势一顿,身体后仰着摔倒在地,然后被半空坠下的花岗岩砸了个正着,疼得它眼珠滴血,龇牙咧嘴:可恶,自己绝对要把那个该死的雌性人类虐杀一万遍!()安德烈也趁机把林恩静扑向了另一边,然而,他受伤的右手却在地板上滴滴答答,淌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林恩静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汗水与硝烟的气息,闻起来有点难受。但她现在没时间理他,因为她一点生命能量都没有了,救不了这个“残疾()”的家伙。她甚至想一把推开他,或者用他吸引鼠王的注意力,自行寻找逃跑的路线。林恩静这些凉薄的念头,趴在她身侧的安德烈是毫无所察的。他趁着鼠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地抬起头,提醒她往后面看:≈ap;ldo;直升飞机你会开吧?不会开也行,它有自动驾驶系统,你只要操纵拉杆,收起落架就可以走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林恩静眼前一亮,对哦,天台还有飞机呢。“那你”“我有我的办法。”安德烈平时玩世不恭的脸庞,此刻已经因为剧痛渗出了不少冷汗,金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和鬓角,看起来仿佛一只淋湿了的狼狈不堪的大型金毛,“你先走。”林恩静不敢耽搁时间,立马站了起来往直升机的方向跑。两人商量间隙,鼠王已经从石板下慢吞吞地爬了出来。它被异常能量改造后的身体抗压能力很强,换成一般的小老鼠早就被砸成肉泥了,但它毫发无损,只是跑动的速度比先前慢了点。眼看林恩静想逃,它立即放弃了在它眼里跟死人没差别的安德烈,追向了它更痛恨的猎物。林恩静的步伐很快,但鼠王更快一截,在她即将攀上飞机的脚手架时,它已经追到了她的脚下,爪光一闪。她下意识缩起了脚,然后眼睁睁看着脚手架被鼠王从中间锯断——“!”这是什么合金无敌爪吗?
脚手架下半部分断裂,上面也因为震动摇摇晃晃,林恩静把持不住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落在鼠爪之下,却听见后面传来子弹破空的声音。紧接着,是辛辣浓烈的老鼠药炸开的气味,还有鼠王一声尖锐的嘶鸣。林恩静单手捞住飞机没断的那截架子,下半身摇晃着,眼珠往下看。鼠王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门,此刻正捂着流血的地方痛嚎。“什么”她惊愕地张嘴,回眸看去,正好见到单手举枪的金发青年歪头冲她一笑。他风流英俊的眉眼,和他眼角沾着的猩红血色让他看起来就像古典电影里的杀人魔。不过林恩静知道,他又救了她一次。男人受伤的右手已经无力地垂下,但完好的左手却托着那支沉重的步枪,稳得不行。鼠王的皮毛很厚硬,子弹也无法射穿它的脑袋,但探入三分已经足够让它癫狂。它的所有毛发都炸开了,黑眼珠狠狠地瞪着后面还在笑的安德烈,里面满溢着凶狠的报复欲。安德烈不退反进,甚至脸上的笑意更加()兴奋,缓缓朝这边走来:“比起找她这种胆小鬼,还是跟我玩更有意思吧?”()鼠王听得懂人话,眼神也游弋了一下。?本作者虹桃子提醒您《一心摆烂的恋综女配[快穿]》节完整章节』()它确实很犹豫,这两个人类都让它吃了憋,很火大。但先解决哪个呢?林恩静呼吸一滞,似乎察觉到了安德烈的疯狂意图,忍不住看向他:“你别刺激它了”这是想自杀么?安德烈却没看她,而是朝着鼠王笑眯眯地举起了枪:“怎么样,不敢吗?”鼠王在林恩静和安德烈之间来回转动脑袋,然后定格在了安德烈的方向——作为刚进化不久的超凡生命,族群新生的王者,它本性高傲自我,这也意味着:受不了挑衅。如果不能把安德烈撕成碎片,让同伴分食,它脑门上的子弹不久白挨了吗?“那么小老鼠,”安德烈走得越来越近,苍蓝的眼瞳扫过林恩静,仿佛深海般岑寂幽深,“你敢再靠近一点我吗?”林恩静不确定他后半句是对自己还是对鼠王说的,又或者一语双关。她只能皱紧眉头,看着他一步步牵引着老鼠来到了天台的边沿。等等。“安德烈,你想干什么?”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鼠王已经龇着牙扑向了安德烈。而安德烈也从枪杆里拉出一个小型的栓环,然后敞开了双臂,身体向后一倒,坠下了天台。鼠王刹车不及,顺着惯性和安德烈一起从天台一跃而下。林恩静立即跳下脚手架,追过去,却只听见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轰——”绚烂的火光点燃了这个漆黑的深夜。爆炸。嗡鸣。震彻夜空。林恩静追到天台边沿,却被冒起来的硝烟呛得咳嗽不止,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安德烈他他跟鼠王同归于尽了?她忽然有些茫然: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安德烈有这么喜欢她吗?看他平时的表现也不像啊。无论如何,在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决定下去看一下情况。林恩静左顾右盼,发现那些变异的小老鼠此刻都呆滞不动,赶紧踢开它们,顺着商场的楼梯往下跑,走安全通道。当她抵达门口时,玻璃门早已被鼠群撞开,所以她也顺利地跑到了马路中央。爆炸后的余烬还在燃烧,林恩静加快步伐,终于赶到了安德烈刚才跳下去的位置——好在,看到的不是爆炸后焦化的尸体,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能量构成的茧。巨茧裹住了安德烈和鼠王两个生命体,能量似乎在从鼠王的身体里不断满溢出来,流进安德烈的身体里。林恩静呼吸屏住,安静地凝望着这神奇()的一幕,脑海里反复思考着原因。为什么鼠王的能量会被安德烈吸走?难道安德烈也觉醒了跟自己一样的异能?不,不可能,这也太巧合了。她又凝神细细地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安德烈最后是用手抓住了鼠王,防止它挣脱的。而鼠王挣扎时,咬破了安德烈的手腕,这也导致安德烈大动脉出血,血液喷洒在了它身上,刺激了它身体里的异能。鼠王体内的能量本来就是溢出状态的,就像一只小碗装不下整个砂锅的汤。而安德烈的身躯却比“小碗”容纳率高出很多。于是鼠王兜不住、分给属下们的那些黑色能量,都开始回流,最后装进了安德烈这只“大碗”里。由于安德烈的属性跟黑色能量完美契合,所以无处安放的能量感应到安德烈的存在后,迫不及待地钻入他的身体里。这样一来,鼠王的能量等级大幅下降,变成了和它体积相符的1级,而安德烈“抢”走了大半部分的能量,变成跟蒋廷颐他们差不多的6级。还有部分多余的则浮动在空气里,踟蹰不定,看上去很诱人。林恩静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果断上前,把手探向了“奄奄一息”的安德烈,轻轻贴主他的肩头,制造肢体接触:“喂,醒醒,别再睡了。”本来已经阖眼,以为自己的生命在这场绚丽的爆炸中结束的安德烈,在感受到少女柔软的香气时,鼻翼微微一动。接着,他的蓝眼珠缓缓睁开,在一片混沌迷蒙间看见了林恩静的脸庞。她抱着他,鬓发散乱,眼神怜惜,手指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和脖颈的血痕,像一个母亲般呼唤着他:“安德烈,安德烈”安德烈下意识觉得是幻觉,却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连死了也还要惦记她么?不过确实,在引爆炸弹的刹那,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什么人类进化的宏图伟业,也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政治博弈,而是一句话——“你还有什么是不想研究的吗?”她当时眨着一双清澈又好奇的眼瞳,轻声问他。安德烈忽然就很想亲一亲她漂亮的眼睛,最好亲到她呼吸不过来,再也无法保持这层平静的表象。但他那时只能轻描淡写地回答她:“或许有吧。”有一样东西,的确是他从没想过,也不愿意研究的。在他自私、理性又冰冷的逻辑里,万物应该以他为中心运转,任何人和事物都要为他的理想让路。他的生命和时间是宝贵的,远比那些凡庸低俗的普通人宝贵。来这个节目,也是为了监控蒋廷颐他们的行踪,防止他们比自己获得更多节完整章节』()”男人的眉心滑下一滴热汗,挂在鼻梁处,眼底氤氲的热气几乎要把她烫坏——“我其实,比你想的更贪心。”说完,他就催生了更多藤蔓,在她身后形成了一堵绿墙,然后把她放在了上面,身体跟着覆了上去。被遮挡的视线,还有身上沉重的压力,伴随他火热的低喘袭来。林恩静抬眸,正好撞上男人黑得仿佛午夜的眼瞳。他似乎在轻笑,又像是爱怜,低头衔住了她的唇瓣,缓缓摩挲。如此温柔,如此虔诚,又如此坚定。或许从第一眼起,蒋廷颐就知道自己和她注定要发生一段故事。她那时明明端着冷脸,言辞冷淡,可他却偏偏窥见了里面那个神秘有趣,蝴蝶般蹁跹的灵魂。她吸引着他,却又随时都能推开他,自己明知道这点,却无法挣脱她给自己制造的牢笼。但囚徒自困,本就是因为他心甘情愿。现在她愿意给他回应,便是对他最好的奖赏。苦艾酒般酸涩的情愫在他舌尖漾开,肆虐在她的口腔里,像一场无声的告白。相较于先前的青涩,这次男人的亲吻更加细腻,就像潮水满溢,逐渐从脚跟漫上来,把彼此都淹没在深海里。“嗯……”林恩静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都要融化成热浆。她抓着他的肩膀,手指紧了又松,最后只能无力地颤抖着,承受这份被她挑逗起来的炽热。狭小的巷道里,残破的废墟间,年轻的男女相拥着彼此,唇齿相依,平复着劫后余生的心跳。谁都没有注意到——被鼠灾笼罩了一整夜的灰蒙蒙的天空,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曙光。黎明,似乎也被他们吻醒了。!()虹桃子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