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她这么说着,身?旁随从将响箭奉上。
鸣镝一出,上弦月一般的弓弦射出快如流星的箭矢,等山间布满箭鸣之声,黑压压围拢在护国寺前的禁军卫队顷刻间被无边箭雨射伤大半。
等几轮箭雨过后,之前还志得意满叫嚣的反叛者已经所剩无几,弥漫满山的血腥里?,既有人声哀嚎惨鸣,也有野兽哀哀叫声,原本清静的护国寺几乎成了血色地?狱。
“如果这就是这些?人密谋造反的成果的话,那?我就太失望了。”这么说着的桐花,整个人都有些?恹恹不乐,显然,她本以为自己会迎来的可能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峙,却没想到对手完全是土鸡瓦狗的水准。
薛慎看得有些?好笑,他忍下那?些?笑意,说了一句迟来的大实话,“以你?战无不胜的军神水准,应对这些?人实在是小?题大做,这些?手下败将也就只配拿来打发时间了。”
事实上,他很清楚京中这些?人是什么水准,也早就清楚这次请君入瓮的结果,但鉴于桐花此前那?么兴致勃勃,他实在不想打扰她的好心情与兴致。
在薛慎的心里?,和此时短暂的失望与不快相比,之前桐花所享受的那?段长?长?的愉快时光才是关?键,只要她不吃亏,他就乐意纵着她。
护国寺的诱饵之行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至于事后收拾残局之事,桐花漠不关?心。
本就是一场让她极为失望的乐子,再多付诸一点关?心,都是对她精力和时间的浪费,尤其,这等水准的反叛者,在她和薛慎的敌人里?都排不上号。
至此,桐花终于明白薛慎之前所说,京中的富贵窝养软了许多人的骨头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些?已不再重要,虽然对手孱弱给不了她对敌的乐趣,但这整个天下间还有无数大事小?事等待她去裁决,这种主宰权力的快乐,她或许永远都会乐此不疲。
“雪开始变大了。”薛慎跟在一旁,点了点手上那?支还在盛放的红梅,“我们带回去插瓶吧。”
“随你?喜欢。”桐花随意道,“不过别放在我的寝殿,最近闻腻了。”
“既然腻了的话,就换另外一种花吧,”薛慎笑道,“最近宫中花房许多花都已经开了,一会儿回去之后我们两?个一起去选一种你?喜欢的。”
桐花看了眼薛慎的笑脸,对方今日穿了身?月白锦袍,愈发显得人清冷如月。
风雪中,这个原本气质疏冷的人现下正笑得满眼温柔,不见从前半分阴郁与戾气,整个人宛如春日里?舒张盛放的桃花,灼灼艳艳。
她觉得自己从薛慎身?上看到了春日来临的味道。
等回了銮驾之上,桐花靠在软枕上懒洋洋闭目休息时,旁边薛慎凑过来低声耳语,“如今隐患皆已解决,宸王殿下是否该休息一下了?”
桐花睁开眼,笑看他,“按陛下的意思,我该怎么休息才好?”
薛慎微顿,从旁边的案几上拿了一块核桃糕过来,递到了桐花嘴边。
糕点的香甜香气里?,桐花随意咬了一口,薛慎似是极为满意,自己吃掉了剩下的半块。
日常除了牵手,几乎没什么亲昵动作的两?人,彼此都从品尝这块糕点的甜香里?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当薛慎试探着靠近,将人拢在怀中靠在一处时,桐花也没出言拒绝。
车马粼粼声里?,桐花半靠在薛慎怀里?,欲睡不睡的闭目养神,身?后那?人挨着她耳际轻声问道,“听?说近日有许多入京赶考的新科学子向王府投文,你?下朝回家的路上还偶遇了几位颇有才华的年?轻人,对方倾慕宸王殿下的拳拳之心,如今可谓是人尽皆知?,不知?殿下作何想法?”
背后贴着的胸腔里?,那?人一颗心正呯呯乱跳,落在身?上的目光同样?极为火热,桐花睁开眼,看向薛慎,“怀真,我的王府只分了你?一半,同样?,你?的紫宸殿也只分给了我。”
所以,言下之意还用?说吗?
闻言,原本还有些?吃醋的人瞬间变得如春风拂面般温暖和煦,牵着桐花的手表达主人愉快心情似的忍不住晃了晃。
这段时间,前朝不是没有奏请陛下充盈后宫的声音,事实上,自薛慎登基以来,这种声音就从未消失过。
之前大张旗鼓的选秀,朝中众人还以为陛下这是打算选后纳妃了,没想到临了这些?秀女全都用?来赐婚宗室,虽说宗室那?边对此颇为认可,但当今陛下空虚的后宫依旧是众人所瞩目觊觎之处。
即便?如今宸王以女子之身?自由行走宫中,任意出入紫宸殿,身?居帝王之侧,手握朱笔,对前朝后宫生杀予夺,依旧不妨碍某些?人趋之若鹜谋算好处。
当然,谋算的对象不止当今陛下,还有尚未婚配的宸王。
这日过后,当朝堂上再有人提及后宫之事时,薛慎就会在王府住上几日,每日陪同桐花一起上朝下朝归家,两?个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姿态映在所有人眼里?,自然安生了不少。
至于桐花,每当她有了什么不请自来的桃花,薛慎必会先所有人一步,陪在她身?边无声示威。
毕竟,他十分自信,以他的容貌品性与地?位,无人能及。
事实上,他确实是对的,在薛慎面前,再出色热情的追求者,都逊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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