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慎视线落在手腕上早已被包扎好的?伤口?上,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才缓缓出声道,“昨日,我和你?换了血。”
“是这?样?没错,”桐花挑眉,玩笑一般道,“难道这?血换都换了,陛下如今后悔了?”
薛慎摇头,眼神中带着?一点让人难以品评的?光亮,嘴角微微翘起,“世间最亲近不过血脉相连,如今你?和我,也称得上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了。”
“是吗?”桐花神情?淡淡,无可无不可的?道,“或许如此吧。”
薛慎并不在乎她的?平静与冷淡,只目光深深的?道,“其实,一直以来,我最羡慕和嫉妒的?人都是萧庭,有很多次,我都希望自己是他那样?的?人。”
“他那样?的?人?哪样?的?人?”桐花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和你?血脉相连,永不可割舍。”薛慎回答。
这?句话让桐花神情?有些微妙,她看了薛慎许久,最后才微微笑道,“也不见得如此吧。”
她凑近薛慎的?眼睛,和他目光相接,“陛下真想?做我兄长?我还以为你?最想?做的?是我的?情?郎。”
太过亲近的?距离不可避免的?让薛慎面颊与耳际泛上红色,他视线游移一瞬,最后停留在桐花的?伤处,轻声道,“不管是兄长还是弟弟,都是和你?血脉相连之人,你?和他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缘血脉,你?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只要不背叛你?,你?抛弃谁都不会抛弃他,这?样?还不够好吗?”
“情?郎对你?来说无足轻重?随手可换,兄弟却决不会如此。”
所?以,比起做她的?情?郎,他更想?成为和她有血缘牵绊的?亲人,就像此刻,他的?身体?里流着?桐花的?血,仅仅只是这?么一想?,薛慎的?心就极为雀跃。
“陛下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几?分道理。”桐花笑容随意,却冷不防扯着?薛慎的?衣襟将人拽到身前,唇上的?亲近一触即分,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这?是个吻。
薛慎下意识就要倾身去追逐这?点亲昵,却被桐花拒绝,她微微侧开头,语气意味不明,“陛下你?看,有些事我可不会对自己的?兄长做,情?郎和哥哥,终究是不同的?。”
桐花手指在薛慎颈侧轻轻蹭了蹭,留下微小暧昧的?痒意,她笑意明朗,用词格外直白,“现在,陛下还想?和我做兄妹吗?”
薛慎当然想?,他永远都渴望和她之间有无法斩断的?牵绊,但同时?也舍不得放弃成为她情?人的?可能,贪婪如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
只是可惜,这?点贪婪无度的?妄念终究无法实现,他永远都做不成桐花血脉相连的?兄长。
即便他愿意承担所?有乱-伦背-德的?罪孽。
面对薛慎无言的?沉默,桐花虽然不清楚他此时?脑子里的?想?法,但却因为足够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能把?握到一些他的?内心。
显然,她不觉得自己会乐意听到一些来自薛慎内心的?糟糕念头。
于是,桐花放在薛慎颈侧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她带着?笑意警告道,“陛下,少一些胡思乱想?对你?我都好。”
“我知道了。”薛慎端着?他那张足够清风明月的?皮囊,将一些过于混乱的?思绪尽数压下。
略过两人之间这?短暂的?小小插曲,桐花提起了另一桩要事,“待会儿见了义父,我打?算和他说,换血治疗到此为止。”
“为什么?”薛慎下意识问出口?后,全身上下都随之紧绷凝重?起来。
桐花看他一眼,端坐起身,将身前散乱发丝尽数拂到脑后,“因为换血治疗的?滋味不好受,我并不打?算继续自讨苦吃。”
话一旦说明白,薛慎瞬间明白了桐花的?意思,不继续换血的?话,那就意味着?……
大约是想?到剩余的?治疗手段,薛慎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人不大自在的?往旁边移了移。
相较于薛慎的?拘谨而言,桐花就坦率潇洒的?多了,“有必要这?么害羞吗?我们之间又?不是没有亲近过。”
这?话一出,薛慎身上那股拘谨与羞涩淡去,他抬眼看她,眼神复杂难言,“我们,并没有——”
“没有什么?”桐花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好整以暇看他。
薛慎微微垂头,沉默不语,整个人都变得有几?分消沉,缓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轻声道,“那时?不过是情?势所?迫,你?我都是为了自救。”
“虽说是这?样?,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和我都看过,该碰的?不该碰的?你?和我也都碰过,真计较起来,无论怎么狡辩,都称不上清白吧?”桐花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也不对,我应该是没看过的?,毕竟那时?候的?我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
被这?么当面挑明过去的?一切,薛慎半句不能为自己狡辩,最后只剩下哑口?无言。
其实,真要说起来,桐花和薛慎之间有过的?亲密并不多,寥寥几?次,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
唯独在筠州两人相伴逃亡的?百日,有过一段无人知晓的?暧昧与亲密。
就比如两人被追兵堵在深山密林里那段时?间,两人一个瞎一个伤病在身,在条件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只能互相依靠着?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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