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张了张口,从嗓子里挤出声音道:“好。”那声音完全地变了调。
傅三被林贵和车夫扶着往里走去。临清提着换洗的衣裳走在他们的后面。那小丫鬟在那屋檐下站着,看着他们一行人,却没有人上前来。
到了房间里,他们将傅三放在了床上,帮他解去了外面的湿衣裳。临清走出去,拉住了一个小丫鬟,轻声问道:“请问一下,现在有热水吗?”
那小丫鬟看了看她,目光注意到了她的耳朵上。临清发觉到了她的目光,想起了自己现在戴的是当时嫁进傅家的时候戴的那副耳环,是红宝石的。她取了下来,放到了那小丫鬟的手上,说道:“请问可以带我去打些水来吗?”
“你等着,我马上叫人去给你抬。”那小丫鬟简直是不敢相信的那种表情,手连忙攥紧了那副耳环,然后将手背在了身后,一溜烟地跑走了。
临清有些哑然,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谁愿意收留这么受了伤的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如果那丫鬟真是拿了她的耳环不做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所幸,片刻之后,林贵走出来回话道:“三少奶奶,三少爷的衣裳已经都换好了。”
临清点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面取出了一包碎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上,说道:“虽然你身上有些钱,但是在别人这里,还是拿着方便些。”
林贵也知道临清的意思,也不推辞,就收下了。临清就让两人回去休息了。林贵说道:“三少奶奶,奴才先去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然后去请个大夫。三少爷的背后被撞地红了,怕是有内伤。”
临清感激地看着他:“林贵,多谢你了。”
“奴才不敢。”林贵不禁有些讶异,何曾有主子对他说出谢这个字。他将银子揣好了,然后就带着那车夫往外去了。
临清进得屋去,去了净房,刚将衣裳换下,就听见外面道:“太太,水来了。我直接提进来了。”
临清还未来得及反对,就听见那门砰的一声,直接被撞开了。临清慌忙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裳,然后匆匆地挽了下头发,走了出去。
那小丫鬟看了看床上睡着的傅三,又打量了下临清,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临清不禁有些窘迫,不过,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待那个小丫鬟出去后,她过去,将门从里面闩住,然后将水艰难地挪到了床边,开始给傅三擦着身子。她一边擦一边还在想着要将值钱的东西之类的都收好,晚上一定要注意关门。
傅三的背后的确是磨破了皮,肉都有些翻出来了。她将他推到侧身的时候,听到他低哼了一声。她的动作顿时轻了许多,眼里却是一酸,拼命忍住了要掉下来的泪。
剩下的水,她想了想,咬了咬牙,取了沐浴的东西,快速地洗了个澡。刚穿好衣裳,门口响起了林贵的声音。
她打开门,那大夫走了进来。临清看了看,大概有六七十的一个老大夫,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她微微地蹙眉,跟在那大夫后面的那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女子又是谁?
“朱大夫,你的医术高强,我们邻里的也都是知道的。这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你直说便是。”那妇人一张口果然就是那么的刻薄。
临清强压着心底的不爽,还是看着大夫把脉。大夫闭着眼睛把了一会儿脉,然后说道:“这位病人是否受了什么的冲撞。”
林贵忙上去将前因后果讲了讲。大夫就让林贵将傅三翻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后背,说道:“只是肋骨断了两根,倒是没有伤到内脏。静养几日便是。”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前开始写起了药方。
“这药是要喝,再配上这温大人家祖传的跌打酒那效果自然是更好了。”大夫边写边说道。
那妇人听了这话,连忙说道:“哎哟,朱大夫,我们家的酒本来就不多了。前儿我的姑嫂的三儿子还不小心摔了手,这酒可没多的给这些不相干的人。”
临清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