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莫名有些心慌,细数今早自己做过的事,从喊缪仓下楼吃早饭开始,到刚刚下楼。
神色犹疑,难道是因为住在这儿没办法养猫,所以想搬走了?
危机感骤升,他的眼神立刻变得警醒,展臂圈住小缪斯的肩,正要说什么,被缪仓忽然抬头的动作打断了。
“江平野,你还想画我吗?”
……好耳熟的问题。
江平野胳膊离着缪仓的肩还有两厘米,此时却呆住放不下去了。
同样的问题问两遍,再体会不出什么,江平野也不用暗戳戳护着,想追人又不敢追了。
虽然不明白小缪斯这两天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但这显然是出于缪仓全然的在乎。
眼神里的警醒倏然散去,换上了温暖笑意:“现在去适应一下?正好上次画还有一些细节要补充。”
缪仓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顺心问出来的问题会是这个,但心里松了一口气,抿唇跟上了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江平野。
缪斯终于要开窍了吗?
江平野领着人坐在高凳上,一时居然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去补色。
缪仓拽着自己的衣角,同样犹犹豫豫。
但在听到头顶一声似是而非的叹息之后,立时拉住了身前人。
江平野微微低头:“怎么了?”
缪仓攥了攥拳,想要努力争取自己模糊意识到的“唯一”。
抻了下衣袖,他卷起卫衣下摆就要脱掉。
江平野一惊,慌忙按住。
他现在这个心思可禁不住画缪斯的半身像。
“你不想看吗?”
江平野睁大眼睛:“看什么?”
缪仓不安地在凳子上挪动了两下,把江平野按着他衣摆的手放到了自己肩臂处,领着他捏了捏:“肌肉,我也有的。”
感受着指腹下勉强能称之为半硬不软的体脂状态,江平野又木怔又想笑。
这算什么?迟来的青春期叛逆?
“是,感受到了,”江平野积极满足十八岁大孩子的男性尊严,并且见缝插针鼓励,“勤加练习,说不定哪天就比上我了。”
“所以,你不想画这个吗?”
怎么又回到了画不画的问题?江平野纳罕。
夏天在疗养院的时候连连警告自己不能画,现在是季节原因还是环境原因,话头完全变成了相反内容?
拂过缪仓的额发,他歇了旌旗飘荡般的撩人心思,弯腰捧住小缪斯的脸,轻声认真问到:“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缪仓垂眼,无法说清这一刻的心神震荡是因为什么。
沉默半晌,捧在他侧脸上的手来回蹭了蹭,轻掐着他的耳垂揉弄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