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吸数次,但空气里的水分比肺里呼出去的还多,长长吸气后胸口的憋闷感反而更强了。
指尖不安地摩挲过掌心的创可贴,无意识的顺着卷起的边缘拉下。
轻微的疼痛感刺激下,缪仓回神。
空无一人的楼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人,都带着鸭舌帽,衣服却是疗养院的病号服。
第六感报警,汗毛竖起,缪仓后颈瞬间出了冷汗。
过快的心跳让他没工夫再想其他,慌乱往外跑去。
十秒钟,或者十分钟,缪仓跑下去的时候,刚刚看到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潮湿的空气不断向缪仓侵压过来,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额发沾在鬓侧,不知是被雨打湿的,还是被冷汗浸湿的。
他停在长椅不远处,耳周被罩了一层水膜,除了沉闷的轰隆声什么都没有。
缪仓僵着身子吞咽了一下,抬手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字都是模糊的。
打出去的电话没有人接,缪仓攥紧了手指,没有再拨第二次。
他揉弄了一下耳朵,水膜被戳破,细微的风声带着雨丝落在耳尖,缪仓被冰的冷静下来一些。
楼角没有任何生物,和平时一样,只隐隐约约能听到猫叫。
但缪仓却莫名觉得,今天的猫叫要比平时更刺耳。
膝盖前顶,带着缪仓僵硬的肢体往前,不等走到拐角,听到的声音里就多出了人声。
低哑,细碎,还带着缪仓最熟悉的嘲弄戏谑。
缪仓条件反射般轻颤了下,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迈得更快了些,最后几乎小跑了起来……
猫窝前被挡上了木板,多余的部分长长戳出来。
就在木板的尾端,蹲着缪仓刚刚看到的那两个人,夹缝之间,模糊可以看到眼熟的皮毛颜色,以及顺着地面上的湿迹漫延开来的浅淡红色。
缪仓瞳孔蓦然放大,头脑却意外的十分冷静。
他脚下不停,发不出声音,便全靠体重,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在他们回头前把人撞开。
叫骂声跟着碰撞声一道响起,又被耳朵里炸起的嗡鸣掩盖。
小腿磕在猫窝一角,缪仓撑着手臂停下。
呼吸急促,手下的动作却温柔,小心抱起了地上腹部同样急促起伏着的猫崽子。
起身看向带着鸭舌帽的两人时,缪仓的耳中才重新出现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