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交谈声不甚清晰,缪仓摩挲着手里的疤踌躇片刻,还是爬进了自己的床帐。
发动“有事不决,就先睡觉”大法。
阴雨天气,最适合睡觉。
雷声已经去了别处,混在扑簌簌的雨声中,反而有了催眠的作用。
朦朦胧胧间,房门似乎被人打开又小心关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来到了床边。
但大概是因为太过熟悉,缪仓并没有惊醒,只蹭了蹭薄被边缘,将玻璃瓶抱的更紧了。
床帐里没有亮灯,拉链没有拉全,江平野缓缓拉起一角,意料之中看到了缪仓小半张睡颜,又是开心又是惆怅的放好了床帐。
开心是因为缪仓的睡眠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惆怅则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才能恢复正常。
靠在床头扒拉着购物车,他把新添的缪仓住他家里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结账清空,又下单了两个行李箱,地址换了疗养院。
架着二郎腿晃了晃脚,尽管缪仓还没有答应,但是,坑蒙拐骗,总有一条能够奏效。
总结一句话就是,他真的是半点儿经验教训都不吸取……
静谧房间里除了雨声再无其他,江平野的手机不知何时息了屏,唯余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是昏暗室内唯一的亮色。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从江平野胸口震动着掉到了床边。
江平野倏然惊醒,头脑发懵地打量了一圈,才勉强清醒过来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江景皓”三个大字,猛地站起了身划到接通,却捂着听筒没出声,蹭了两下穿上鞋,踮着脚出了门才应了一声。
江景皓靠在疗养院大厅门口,也懒得去会客室,单手提着包了好几层牛皮纸的画,低头回助理的信息。
暴雨已经变成了毛毛雨,江平野伞都没撑,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厅,只一眼就看到了江景皓……手里包好的画。
左手一空,江景皓立时回头,下一刻,蹙起的眉峰展开,也没管江平野手里正拆着画,双臂一展抱了上去。
“我的欧豆豆啊,好久没见。”
江平野被抱的猝不及防,画框往上一挤,正正好怼在了他脖子处,差点儿半口气没上来,狠锤了几下江景皓的肩才被放开。
捂着喉咙边咳边白了他哥一眼:“小半年前不是刚见过,已经比去年见面频率高了吧,你是又看了什么鬼东西发神经……”
“怎么就成鬼东西了,我这不是积极了解你的新事业吗?”
江平野腹诽了一句“三年的新事业”,拆着画反驳:“您老好歹看看漫画,勉强还算跟我的‘新事业’搭边,而不是用你四十八国鸟语的能力听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