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黑冷冰冰地看了郝孟萱一眼:“别说话。”
郝孟萱惊惧地往后缩去,“我不说。。。。。。我不说。。。。。。”
魏禾静默地看着旁边的乱象。
等到一切平定,她回头看陶娴,却见面前的少女脸色微妙,似乎夹杂着一股洋洋自得的笑意。
“你很开心吗?”魏禾道,“你差点把庞曦害死了。”
可陶娴笑意不减,却道:“他没死吗?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魏禾脸色冷下来。
陶娴靠在墙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手搭在膝盖处,“陶春和利用我的失踪嫁祸那个傻子,确实是我没想到的。陶春和很聪明,没找庞家拿到钱,真是可惜了啊。”
魏禾的心,在看到陶娴脸上的那抹笑意后,逐渐沉下去。
柳青穆说的狠,的确不假。陶娴这个姑娘,早在陶家的摧残下,生出了一颗铁石不催、阴狠残忍的心。
魏禾默了会,道:“庞曦不是经常和你一起去山间枯井旁聊心吗?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陶娴神情怔愣一瞬。而后,她忽然笑出声来,“朋友?”
“就因为那个傻子,你特地来问我?”陶娴简直不可置信,“陶家经常找人盯着我,我不‘诉说’一下自己的害
怕和胆怯,哪能让疑神疑鬼的陶春和松心。不松心,我又怎么有机会再他茶碗中下毒呢?姑娘这么聪明,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吧?”
看了眼缩在墙角的郝孟萱,陶娴道:“陶夫人,你说是吧?”
罗黑还在盯着自己看,郝孟萱本该不多言,但此时,她还是被气得忍不住:“陶娴,你真-他娘-的恶心!”
“你现在才发现啊,”陶娴对此评价坦然接受了,她托着脑袋,“我失踪的那天,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受不了挨打,才哭哭啼啼地跑出去的,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无人庇护,绝对会惨死,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地去找庞曦麻烦?”
陶娴看着郝孟萱,蔻尔,“你们真的。。。。。。不知是有自信,还是陶春和被毒瘾逼疯了,急着拿到钱。”
郝孟萱眼中的愤恨几乎要喷薄而出,又要开骂。
魏禾嫌吵,轻轻抬手打断他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说再多,去争辩是非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吗?”
这话果然十分有效。
在死亡面前,很少人能保持高涨情绪,更别说费尽心思吵闹了——这也是陶娴和陶家夫妇关在一起那么久,却始终没有闹出什么大事的原因。
一时间,郝孟萱和陶娴的脸色都是一沉,像是忽然没了生机,蔫巴了下来。
魏禾看向陶娴,面色幽静,“你给陶春和下的五石散,是从寒山寺方丈那弄来的么?”
陶娴没
多隐瞒,靠在土墙上点点头。她闭上眼睛,“姑娘你什么都猜得到,何必要问我呢。”
魏禾顿了顿,又道:“在寒山寺的佛窟里,发生了什么?”
陶娴的眼睛,缓缓睁开。
在油灯的照耀下,她眸中闪过一丝惊惧。
最终,她还是闭了闭眼,喉咙滚动一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沉默下来。
“。。。。。。”
面前的油灯始终没熄,魏禾一直蹲在自己面前。
过了不知多久,陶娴似乎有些烦了,将头撇向一边,道:“那些方丈。。。。。。都不是好人。”
魏禾“哦”了声,没多大惊讶,忽然突发奇想,问:“和陶春和相比呢?谁更坏些?”
陶春和杀害了陶娴的父母,魏禾以为陶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陶春和,但陶娴嘴唇颤抖了一下,道:
“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都是一样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