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邹县县衙百里加急,信函递到洛阳刑部,想要将庞家叛党捉拿归案的时候,庞府早已人去楼空,剩下一堆一问三不知的仆役下人,跟一群官差大眼瞪小眼。
庞冉闵跑了。
屯养民兵,心存不轨的意图被彻底坐实,邹县和洛阳的一众官府里霎时间人心惶惶,却也拿这个老侯爷毫无办法。
他们布下天罗地网,然而根本找不到人——庞侯爷本事通天,好似一夜之间在洛阳凭空蒸发,连根头发都寻不见。
而且,这庞冉闵好似早就预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反叛似的,膝下一个子嗣都没有,官差想拿点什么东西威胁他,就只找到了一堆抖得像鹌鹑似的小妾。
庞冉闵会因为小妾动摇心智么?
显然不会。
不然也不能逃跑也不告诉她们,留这一堆女人在庞府,连一点银子也没给她们留下了。
洛阳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起来,在洛阳团团转了一圈,最后禀告柳青穆:
他们没办法啦。
让尊敬的柳公子自己想办法捉拿叛贼。
此时,柳青穆和邹县县衙众人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那晚,衙役们将躲在佛窟内的百姓一个个拖了出来,粗略一数,数目竟然有小一千之多,俨然是一个小型军队的人数。
衙役们登时吸了口凉气。
这些人像是受到过什么教育,被衙役找到的时候,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嚣张跋扈得根本不似寻常百姓,见到官差,甚至有人还想冲上来打架。
佛窟内起了点冲突,好在越嵇成急中生智,提刀砍了几个人,杀鸡儆猴的效果明显,暴动才稍稍平息下来。
魏禾听到这里,有些担忧地问:“陶娴呢?找到了吗?”
越嵇成罔顾百姓性命,不会失手将陶娴杀了吧?
罗黑摆摆手,“陶娴她没死,现在押在县衙城郊的大牢呢。”
魏禾松了口气,又疑惑道:“那你的伤。。。。。。”
罗黑脸色尴尬。
咳嗽两声,道:“是庞侯爷的人弄的。”
那段日子,县衙众人实在太忙了。所以尽管陶娴已经找到,陶春和的各项罪名也有了实证,但因为一直要考察这些民兵的身份,及时给他们所在地的官府报备,一时间便忘了重新判庞曦无罪释放,将陶娴此案的罪状文书更改一番发令出去。柳青穆忙着跟圣上呈奏,也忘了去找人通知罗黑。
县衙乱成一团,邹县民间却毫无风声,罗黑就这样带着一个傻子庞曦,成日抱着剑呆在客栈内。害怕庞曦一个不留神就跑了,罗黑总不能把人打晕,只能日夜不停地守着。
看人。。。。。。尤其是一个傻子,不苦,也不累,就是闷得慌。
让庞曦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让人心烦,更别说陪人聊天解闷了。
罗黑实在闷堵得紧,在客栈房间内憋得快要发疯,就忍不住,叫小二拿了一壶酒。
魏禾听到这,抽了抽嘴角。罗黑颇有些欲哭无泪地捂住脸,懊悔道:“喝酒误事啊。
。。。。。我只想防着县衙的人,没想到庞家还盯着庞曦不放啊。”
“我喝了点酒后,一群家仆打扮的人便闯了进来。主公曾经派我去庞家勘察过,我认得那是庞家下人的衣服,一时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拿剑挡了上去,结果。。。。。。”
罗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被人打成了这样。”
罗黑头低了下去,“他们趁人之危。。。。。。要是我没喝酒,再来一百个那样的家仆我也能守得住庞曦的。。。。。。对不住,都怪我。魏姑娘一开始接陶娴的案子,就是为了还给庞曦一个清白,没想到让我给搞砸了。。。。。。”
“后来回到县衙禀告,才知道庞家已经树倒猢狲散,畏罪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