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眼珠子转着,视线落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果然。魏禾的心渐渐沉下来。
是今日在禅堂时,用野兽般的视线瞧着她的男人。
魏禾盯着他,眸底一点情绪都没有,“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期待的表情消失不见,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怎么每个人醒来都是这一句,能不能有点新意!”
每个人。。。。。。
魏禾眼眸一凌,呼吸急促起来。
“碧菱呢?杨从易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呢?”
男人怪异的视线扫着魏禾,眉毛扬的很高,目光一寸一寸剐着,有恃无恐,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魏
禾嘶哑道:“他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胸膛笑得一起一伏,他手指捏着魏禾的下巴,强硬地让魏禾昂起头,直视着他。
“清醒的时候不好说,但你现在这副模样,该怎么让我偿命?你现在大概连坐起来,都很难做到吧?”
他缓缓念道:“魏姑娘。”
魏禾下颌被捏得生疼。
这男人说得不错,她非但是坐不起来,甚至是简单地动一下手指也很难。
可从进到这寒山寺后,她就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份,这人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魏禾被掐着下巴,说不出话,低低咳嗽起来。
一直在身边观察的女人,这时站起身,“你别把人玩死了——把她绑回来,不是还要这女人加入我们吗?”
“加入。。。。。。”男人的目光落在魏禾隽秀的小脸上,暗暗笑了一声,“她跟我们不一样,恐怕不愿意。”
“哪里不一样,”女人转过头来,看向魏禾,“比我长得好看?”
这话说得实在奇怪,当今世道,很少有人会用样貌作为区别于他人的第一要点。
魏禾被掐着下巴,一直被逼迫保持昂着脑袋的姿势,这会女人站起身来,正对着她。看清楚女人样貌的同时,魏禾便什么都清楚了。
女人已经毁容了。
裸露在外的脸上和手臂都是被烧伤的疤,狰狞丑陋,粗略看
去,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也是“死”过的人吗。。。。。。
魏禾脑子里闪过陶娴的尸体,以及小沙弥慧真脖颈上的红痕。
她眼神又落到面前男人的身上,细细打量。
男人感受到魏禾的目光,略微怔住。
方才还嚷嚷着让自己“不得好死”的女子,这会忽然安静下来,冷静而沉着地看向自己,杏眼温润。
像是长满了刺的花,看上去不可亵玩,但如今卸了尖刺落在自己手中,便只剩下柔和的香气,轻幽诱人。
男人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下来,夹杂了某些不容言说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