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穆最近在加派人手,调查庞曦和庞俊人的真实身份。
柳青穆和魏禾都坚定认为,庞曦绝对不只是庞家的一个下人——庞家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傻子下人,做到如此地步。
陶春和也不会因为抓住了庞曦的罪名,而如此有恃无恐。
然而,知情人被庞家藏得很严实,镖客得到的线索也是断续而破碎。
庞家甚至已经有所察觉,反侦查意识强得离谱,竟派人放出假线索,诱导这批藏在黑暗中的人去查。
一时间,一堆分辨不清真假的信息、证词混杂在一起,递到柳青穆手中。
柳青穆梳理归纳了好几个日夜,没有整出个所以然,却等来了一个消息。
——陶家要帮陶娴置办丧礼。
得知这个消息时,柳青穆第一反应是心寒。
陶家夫妇不知道陶娴下落、生死,却在堂而皇之地帮陶娴置办后事。
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恨。
陶春和为了索逼庞家的钱,竟已经违背良心做到了这个地步。
柳青穆甚至有些害怕。若是陶娴没有出意外,现在还躲在邹县的某个角落,发现名义上养育自己的父母亲如此希望自己去死,是不是会悲痛欲绝。
。。。。。。
亲人过世,依礼法要守灵七日,尸首方能入土为安。
魏禾和柳青穆借县衙之名,在守灵的第三日,跟着越嵇成去了一趟陶府。
满堂屋院落的白绸带和白灯笼,刺目非常。厅堂内,郝孟萱和陶春和跪在一顶棺材
边,披麻戴孝,脑袋低垂地烧着纸钱。
烟火缭绕。
整座陶府人来人往,却毫无生气。
陶家人,似乎真的因为府中女儿的离世,几日内被剥夺了血肉,万念俱灰。
在县衙的人离开时,郝孟萱突然连滚带爬地,跟在衙役后面追了出来。
越嵇成吓了一跳,连连对她道“节哀”“振作”。。。。。。
一边扶她起来。
郝孟萱扯着越嵇成的官袍,声泪俱下,“越县令,你要替奴家做主啊。我们陶家遵纪守法,平日里干点小生意,对县衙的赠钱也不少。如今死了女儿,县令大人一定要依法处置凶犯庞曦。”
邹县是小地方,衙门官员的官袍都是自己找裁缝铺定制的,一套要十多两银子。越嵇成有些心疼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袍,没扯动。
他叹气,道:“好。”
郝孟萱抬起头,“县令大人这是答应了?要帮我们阿娴讨回公道么?”
越嵇成又是叹气,“会。”
郝孟萱终于泣不成声。
魏禾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观瞧着。
经过这些日子,衙门里许多的人都知道了庞家购买尸体,诬陷庞曦的事实。
这会越县令陪着郝孟萱演戏,也是不愿打草惊蛇罢了。
只是。。。。。。
看着眼前各怀心思的二人,魏禾心脏微微闷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