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回过神来,抬起头时,陶景明已经不在了。
四周静得可怕,陶府大门也没有再为他打开。
陶景明不要他了。
。。。。。。
很难猜
得到陶春和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时间过了太久,殷羽如如今只记得,那天晚上,陶景明难得来了一回自己的闺房。
他抱着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
殷羽如晚上起夜怕黑,点了盏灯。昏黄的烛火间,她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陶景明,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
她没有打扰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后来,她还听周边邻里和陶家下人说,那天到后半夜下了点小雨,陶春和在外边跪了好久。
殷羽如将这件事跟陶景明说了。
那时候陶景明说了啥呢?
好像是。。。。。。
“哦,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但大致意思亦如此罢。
过了两日,陶春和也走了,带上了陶景明给他的银票,倒也没有特地告知,陶家人都不知他去了哪里。
陶家下人打开府门清扫时,只发现了一张遗留在地上、被露水汨湿的纸。
薄薄的一张纸上覆有好几个鞋印子,下人提起一角,纸便碎成了两片。
陶春和临走前,竟还泄愤地,在曾经他和陶景明约定过的协定上,踩了好几脚。
陶家下人一时恼恨。
他们不想再给他们的家主添堵,没把这件事告诉陶景明,将那张协议私自处理了,
可殊不知,正是这一番举动,让陶景明心中存了几分不合适的念想。
陶景明一边理智地认为兄弟断裂,就该恩断义绝,毫无来往。一边又在不断猜疑,想着陶春和是不
是因为心中还有自己这个哥哥,才将那份对他们而言都意义重大的协议带走了呢?
那份协议,是不是从在他的手里,转变成了在陶春和手里呢?
是不是也被保存得很好呢?
没人给他答案。
人是自己逐出家门的,陶景明拉不下脸问。
这世上,纵使是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两人,似乎只要不特意询问,就也不会特意碰上。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时,总觉得天地苍渺,壮阔浩然,到哪都是一片新风景。可一等分离了,又感觉就算是在一个县里,也总总能擦肩而过。
世界太大,也不怎么好。
陶景明后来,也曾从别人口里,听到过几次陶春和的名字。
可每次别人想跟他畅谈一二,都会被陶景明打着哈哈含混过去。他知道自己不是逃避,更不是怨恨,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来,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