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请帖么?”许是见多了有钱人。如今看见来人穿着讲究,器宇不凡,门童也没有过于惊讶,只是眼睛上下扫了一番,眸色中透着打量。
见面前人互相对视一眼,却没说话。那门童插着腰,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语调拐着十八个弯道:
“如若没有就请离开吧,陶府暂不接待外客。”
说完,转身就想关门。
柳青穆眼眸一凛,站在原地没动。
杨从易已经上前一步,抵住门框道:“不接待也可以,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个人,问完就走。”
“朝我打听?”
杨从易:“嗯,朝你打听。看你是否方便告知我们?”
门童看了眼杨从易拽住门框的手,似乎来了点兴致,悠悠道:“向我打听,那就更不行了。我是陶家的下人,没有老爷的准许,可不敢妄自诽议。”门童说着,仰头指了指外头,逐客令下得不加掩饰,“另请高明吧,不送了。”
杨从易脸色倏地一变,“你。。。。。。”
他一介京官之子,今日却被一群乡野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怒火在心中酝酿了很久,如今已经隐隐有沸腾之势。
在就要爆发之际,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拉了一下。
杨从易转过头,怒气被压下一点,“魏禾?”
对方没多解释,越过了他,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门童。
“小哥不接待我们,自然是我们仨身份不够、人微言轻。但令牌背
后的人,不知是否能入得了你的眼?”
邹县县衙上级官员的令牌与普通衙役的腰牌不同。普通腰牌为生铁制成,风吹日晒之下,不久便极易腐蚀;但县令大人自己那只,则是镀了层金。
丽日之下,县令令牌璀璨地闪着金光,彩光溢目。
门童只是扫了那令牌一眼,忽然猛地抬起头,惊道:“你们是余典史的人?”
魏禾微微抬了抬眸。
典史为县衙佐杂官,并不入品阶。但从前朝伊始,典史因为掌握县衙的缉捕、审讯之职,权力范围逐渐大起来,就隐隐有功高震主之势。
在有些地方的县衙,典史所拥有的实权有时甚至比县丞还要大,几乎赶得上县令了。
——他们所处的邹县就是其中一个。
邹县高层的腰牌都镀了金,这毋庸置疑,但。。。。。。
魏禾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陶家门童竟然下意识将金色的令牌认为是余典史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想法在魏禾脑中一闪而过,几乎是转瞬即逝。她心底思绪翻涌,但面上没显露出一点异样,依旧不动声色。
甚至在门童还想细细查看那令牌时,她已经下意识把令牌拢入了掌心。
“怎么,我们托典史之命,小哥还想拦么?”
门童霎时汗涔,“不敢,只是。。。。。。”
魏禾眼眸一眯,“只是什么?”
门童垂首道:“只是,之前余典史都是亲自前来,怎么如今。。。。。。派了你们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