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能外扬了,咬咬牙道:“我爹经常神神叨叨的,但他对我很少说谎,这事应当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我爹他。。。。。。早就不能人道了。”
杨从易“哦”了一声。
像是想到什么,他眯
着眼睛贼兮兮地道:“难怪。”
碧菱在床上横了他一眼,“无聊。”
一直沉默的柳青穆打断了他们的眉来眼去,语气透着清寒,“此事存疑。一个性子温吞,常年躲在府中闺阁的妇人,又是如何有胆气,有机会结识到外界的人?”
魏禾听了这话,却是蹙起了眉。她忽然想起一件极不可能,但又十分合理的解释。
“他们会不会在我娘出嫁之前就认得了,比如说是青梅竹马。”
柳青穆思索一会,“也有可能。”
“然后魏老爷强取豪夺,砍断鸳鸯?”碧菱接话。
杨从易:“。。。。。。你去写话本吧。”
魏禾思索了会,摇摇头,“不是。”她回忆着鲁清卿的话,道:“我娘方才和我说,她是从邹县逃出来才遇上我爹,话语间,倒更像是她主动表明心意。”
“那。。。。。。”碧菱转了转正了身体,“主母是图老爷的钱么?毕竟那个时候,老爷可是京官啊。”
魏广那时候确实是蓟城的刑部侍郎,有钱又掌权,可谓风光无限。魏禾沉吟片刻,摇头道:“这我也不知了,娘亲很少和我说她和爹的事情。而且娘亲毒害元香姨娘,自然有错在先,但我总觉得,娘亲瞒着我的却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情——她定然还有别的更严重的事情没与我说。”
特别是在灵环案发生以后,娘亲所言所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在查清娘亲对元香
姨娘下毒后,魏禾对她的怀疑便更甚了。就如一颗石子砸在湖面上,涟漪泛起,波荡不歇,根本止不住。
即使对方极力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弥补,魏禾对她的怀疑还是越来越深。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娘亲,虽然心里自知不应该,但魏禾就是忍不住猜忌。
这种不堪的挣扎,连她自己都快要厌恶了。
柳青穆看着魏禾的脸色,声音很轻地道:“小禾,如果正如你想的一样,鲁清卿的目的远远不止于毒害元香,你要作何想法。”
魏禾怔愣一下,抬眸看向他。
对方眼神冷清中透着温和,即使知道是饮鸩止渴,魏禾也忍不住往那片温和里沉沦了片刻。
而后,她倘若无事地抽回视线,实话实话,“我不知。”
虽然她不可能包庇,但大义灭亲之类的话,她现下说不出口。
鲁清卿是她的娘亲,是在魏家没落之后,她在魏家唯一给她关爱和保护的亲人,如此血脉牵连,她实在不知如何权衡理智与现实。
魏禾正沉默着低头不语,又听柳青穆道:
“虽然在你面前说鲁清卿的‘坏话’,着实有点不太合适。但你可否记得,我们在都察院衙门勘察灵环尸体时,看到的那几盏煤油灯。”
魏禾还没说话,杨从易已经“哦”了一长声,“就是你被围堵追杀,我们去救你那回啊。”
碧菱在原处横了他一眼,心道那时候自己会武功的秘密还没有告诉小姐呢,你
瞎说什么“我们”。
魏禾却是一下就想清楚。但她也不想过多计较之前的事,只道:“记得,那几盏煤油灯是北边胡人和匈奴的。。。。。。”
说到这,魏禾忽然短暂地停了一下,而后猝然抬眸。
柳青穆知道她想明白了,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你方才说鲁清卿给元香下是大楚不多得的毒——莨菪子的产地,也大多在大楚之外的西北和东北处吧。”
那里,就是胡人和匈奴的集居地。
杨从易激动地爆了一句粗话,忽然从椅子上起身。
“你是说,鲁清卿和外邦人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