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章见微博be美学大弟子)
朝光卧在榻上,浑身没力气,崇应彪侧躺在她身边,单手撑头,得意的看着她。朝光让他看的面红耳赤,但又没有翻身的力气,只能硬着头皮迎他的目光而
上,骂道:“你看我做什么?”
崇应彪笑着将脸凑了过去,搁在朝光肩头,口鼻熟练探进她颈窝,朝光一阵头皮发麻,抬手抱住崇应彪的头,制止了他继续下去,“睡觉。”崇应彪还在磨蹭,朝光手臂回缩了一圈,不让他乱动。
朝光抱得紧,崇应彪果真不动了,朝光爱怜地摸了摸崇应彪的头,随口哄道:“乖乖,睡觉觉!”崇应彪从她怀中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眼里还带着嫌弃,“你叫我什么?肉麻死了。”朝光见自己被嫌弃,搡了崇应彪一把,“不爱听就滚。”
崇应彪又把头放了回去,“不滚!但你也不能乱叫!”他想了想,又抬起头补充了句:“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叫!”
两个人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朝光总觉得哪里不对,睁开眼,看着窗外明晃晃的白光,推开了怀里的崇应彪,崇应彪被朝光拍啊拍摸啊摸的,竟然真的有了几丝睡意,眼见就要睡着,忽然被朝光这么一推,瞬间清醒,腹内陡然生了怒意,“你做什么?!不是睡觉吗?”
朝光没好气道:“天还没黑呢,你睡什么?你睡也不能在我这儿睡啊!起来!”
“我从今天开始,就住这儿了。”崇应彪蛮不讲理将头放了回去,并紧紧搂住朝光的腰,“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在朝歌迎娶的夫人,哪有夫妻不住在一起的?”
“那玉琅呢?”
“别问我,问金葵。”
一月之后,世子崇应鸾终于率领北崇大小官员,赶到了边城,在崇侯虎面前灰压压跪了一片。这是朝光第一次见到崇应鸾,虽为孪生兄弟,但崇应鸾与崇应彪长得并不同相。
养在北国的世子和送去朝歌的质子命运截然相反,崇应鸾人如其名,鸾,赤神之精也,春神的使者,一身浅灰平绣兽纹的常服,都让他穿出了矜贵大方的感觉,眉宇之中一股自然天成的温和与骄傲。
崇应彪像是荒野里艰难生存的孤狼,浑身带着戾气与尖锐的敌意,他已经换成了北崇的甲胄,不如王家侍卫的盔甲华丽,却也不是一般寻常盔甲,甲上的虎纹清晰,隐隐透露着威严。
这是崇侯虎曾经的甲胄,他送给了崇应彪。朝光不知道崇侯虎对崇应彪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更好奇崇侯虎和崇应鸾,经过这场朝歌之变后,关系会变得如何。
大厅内,朝光为崇侯虎奉上一杯温热的酒水,崇应彪站在崇侯虎手边,一身常服的崇应鸾跪在厅下,将未曾及时迎接的理由娓娓道来,“父亲恕罪,未曾及时来迎接父亲,是孩儿之罪,但朝歌戒备森严,寥寥数百人马便能闯出朝歌,孩儿不敢轻信,亦不敢轻举妄动。”
崇侯虎听完崇应鸾的解释,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他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表情才缓缓恢复如常,“是你弟弟崇应彪救了我,他离家八年了,你们还没见过吧。彪儿,去见过你哥哥。”
崇应鸾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转过身,站在原地,等着崇应彪的拜见,早出生一刻,就是兄长,是如父的兄,是与父并尊的君,晚出生一刻,就是弟弟,是生来的臣属。家国同构,家便是国,国也是家,没有人可以挣脱,血缘,是天然的纽带,也是拴在脖子上的绳索。
崇应彪不情不愿的上前,冷冷盯着面前的崇应鸾,崇应鸾一脸坦然,浑身带着久居上位的自然与从容,静静看着面前的弟弟,等着他的拜见。
这种似曾相识的矜贵,让朝光忽然想起了个很熟悉的人,与生俱来拥有一切的人,或许不会去想那些与生俱来失去人的感受,因为,一切那么顺理成章。
崇应彪高大的身躯缓缓沉下,他对着崇应鸾,单膝下跪,“兄长!”崇应鸾见崇应彪行礼,脸上浮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伸手握住崇应彪的臂膀,将他扶起,“弟弟,你在朝歌,受苦了!”
朝光捏紧了手中奉酒的漆盘,崇侯虎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你弟弟在朝歌娶的夫人,叫朝光。朝光,你也去见过家人吧。”朝光应声道:“是,父亲!”
将手中漆盘交给侍女,朝光走到崇应鸾面前,右手扶肩,行礼道:“兄长!”崇应鸾明显愣了一下,“弟妹是殷人祭司?”朝光眉头一蹙,崇应鸾怎么会知道?
崇应彪不动声色将朝光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崇应鸾面前,解释道:“她是大司命殿的巫女。”崇应鸾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越过崇应鸾,落到他身后的朝光身上,“我听说,殷人尚鬼神,祭司甚贵,弟弟能娶到大司命殿的巫女,看来商王对弟弟不薄啊。”
崇应鸾寥寥数语,却暗藏挑拨之意,崇应彪终究是送到朝歌在朝歌待了八年的质子,商王待他又那么好,赐他大司命殿贵族女子为妻。他的心究竟是朝着大商?还是北崇?
“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崇应彪盯着崇应鸾,针锋相对,“四大质子,是四方诸侯的儿子,我们哪有那么大的本领,不过是商王看在父亲北伯侯的面子上,对我们格外照拂。”
“弟弟不必谦虚,能带着父亲闯出朝歌,弟弟的本领大着呢!”
“兄长错了,西伯侯之子姬发,南伯侯之子鄂顺,东伯侯之子姜文焕,都已离开朝歌,回到封地,我不过趁乱罢了。”
兄弟二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硝烟味迅速弥漫,逐渐浓厚,上首崇侯虎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声巨响,“吵!吵什么吵?我还没死呢?!”
见崇侯虎动怒,二人赶紧请罪,“父亲恕罪!”
崇侯虎没好气的看了眼崇应鸾,又扫了一眼崇应彪,眼里的愠怒更盛,“都给我滚出去!”崇应鸾与崇应彪向崇侯虎行礼告退,崇应彪拉起朝光的手,二人离开屋中。
北崇再度飘起雪来,越下越大,从进屋时的稀稀落落,到出门时已经是漫天鹅毛大雪。冰冷的空气从鼻腔深入肺腑,一阵痒意,朝光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崇应彪被这咳嗽声吸引,“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巫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