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对她淡淡‘嗯’了声,随后道:“还说了什么?”
容温:“没什么了,我在他那里待了会儿就回了侯府。”
顾慕没回她的话。
容温看了他一眼,虽看不出他的情绪,却也不再说。
藏书阁离得老夫人的静安堂并不远,容温与顾慕并肩而行,默了片刻,她问顾慕:“大表哥升任大理寺卿,孟群去了何处?”
顾慕回她:“孟群这些年帮着太子干了不少荒唐事,如今国公府被查,他在府中接受三法司的审问。”他话落,侧首看着容温,嗓音平和:“他的爵位是陛下亲封,罢了他的官职容易,想看孟群沦为阶下囚,证据尚且不足,还须些时日。”
容温对他低低应了声:“谢二表哥。”关于孟群当年在狱中所行之事,她跟安川行说过,安川行有在查孟群这些年做过的事。
顾慕给了她一些暗卫,她也在让人查,却是未料到顾慕动手会这么快,他们都还未查到,他就已经命人查封了国公府。
容温和顾慕进了藏书阁,径直去了三楼,顾慕每回来藏书阁都是坐在西侧靠窗的位置,雕花木窗外有一棵粗壮的古榕树,枝干正好伸展至窗边,夏日里繁茂,如今却只有枯枝残叶。
如往日里一般,顾慕在书案前坐下,容温坐在了他怀里,净思往这处放置银丝碳的时候都得装瞎,低垂着眼,一点都不敢抬眸去看。
容温抬眸看着顾慕,纤白指腹给他理了下因解去身上大氅而有的一丝褶皱,问他:“二表哥来这里——是要处理公务吗?”书案上空空的,只有几本书卷,净思往这处屏风后放置了银丝碳后就再没上来。
显然不是来处理公务的。
而且,她总觉得顾慕有话要对她说。
顾慕并未回她的问题,垂眸看着她:“衣服可试过了?”他问完,观着容温的神色。
容温对他点头:“试过了,宽了有一指,不过叶一说让我这几日把这一指宽给吃满。”
顾慕神色平和,看不出情绪:“这几日我都陪你用膳,看着你。”
容温对他浅浅笑了下,默了片刻后问他:“你的衣服也在祖母那里,适才忘了让你试试合不合身。”
容温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有些难为情的与顾慕说着:“你没去祖母那里之前,孙大夫正好来给祖母看腿,祖母瞧见我在,便让他给我搭脉,”她顿了顿:“被我扯谎给诓过去了,不过祖母说明儿让吴院使来侯府,在她跟前给搭脉。”
容温问顾慕:“要让吴院使也帮着扯谎吗?”
顾慕一直观着容温的神色,与她道:“不如——”他只说出这二字,容温直接在他怀里晃了晃脑袋打断他:“不行。”虽是顾慕话未说尽,她也知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定是‘不如真的造个崽子。’
顾慕轻笑:“我是说,不如让吴院使再给你制造假孕的脉象,你想的什么?”
容温:……
他是故意的。
容温不再说,见顾慕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紫毫笔,她从他怀里起开,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嗓音轻轻的:“我帮你研磨。”
此时,净思端上来的几盆银丝碳已经很暖和了,容温从他怀里出来也不觉得冷,安静的在书案前研着磨,侧首看顾慕提笔落字,他只在纸张上写下了两个名字:顾宛白、顾一泽。
容温看着,秀眉微蹙。
见顾慕手中笔停,正垂眸看着她,她不解道:“这是什么?”
顾慕神色平和,将容温又抱在怀中,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孩子的名字。”
容温:……
她怔了会儿。
手中的墨锭被她握紧,嫣红唇瓣也被她咬得殷红一片。
顾慕温和的嗓音又落在她耳边:“不喜欢?”
容温闻言抬眸看他,嗓音低低的:“喜欢。”
顾慕这会儿依旧在观着她的神色,与她说着:“是早些日子去桂花巷见那位老先生时,看到他为附近邻里的孩子起名,便在想,日后我们的孩子该取何字为名,”他嗓音噙了笑意:“本想也让老先生给取了,却又觉得,作为父亲,该为孩子费些心思。”容温应了他一声,许久未言语。
一刻钟后,她抬眸看着顾慕,与他道:“成婚前,我能提三个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