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长的碎发凌乱地散落,挡住黝黑温顺的眼睛,后颈则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紧张地张开嘴唇迎合对方滚烫的唇舌。
有时候谭佑霜也忍不住恼怒,为他自己相较傅青逸而言总是过于青涩的反应,有时谭佑霜心里又会被傅青逸的急躁泡软,柔软地为他的意动而沾沾自喜着。
最终,复杂的感情在他下唇感到一丝刺痛的时候化为了小小的羞恼。
“咬疼我了。”他小声地埋怨,但与傅青逸之间的距离不拉远反而靠近,贴在对方身上感受他急促的呼吸,同时撒娇一样把手环在傅青逸身上,树袋熊般死死抱着。
“那就罚你永远只能爱我。”谭佑霜理直气壮地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青逸说。
滋滋。
傅青逸听见了心脏黄油一样被扔进烫锅里烤化的声音。
他招摇的五官柔软下来,变成淅淅沥沥的液体,温和地在恃宠而骄的小狗面前融化流淌。
在傅青逸弯着眼睛笑出声前,谭佑霜擦了擦被咬破皮的唇瓣,又眉目沉沉地贴过来,表情严肃得好像在思索一道世界性的数学难题。
那点胭脂红的血因为指腹抹开,浅浅一层镀在了樱花粉色的唇瓣上,让傅青逸联想到上辈子曾经和谭佑霜一起行经的樱花小道。
盛大的粉遮挡住大半的天空,轻盈得像大号的棉花糖,蓬松到咬一口仿佛能尝到甜味。如云气一样满溢的粉和花香缠缠绵绵地往人的眼睛里鼻子里钻,要用幸福把人填满到饱胀。
“你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樱花林吗?”傅青逸用舌头去细细感知着谭佑霜嘴唇的纹路和形状,一点铁锈味被卷到他自己的口腔里。在滚烫的血的加持下,他们仿佛在硝烟弥漫的爱里又死了一次,只是这一次自始至终,他们交握的手都不曾松开。
“其实,”傅青逸将额头抵上谭佑霜的胸口,听见了他不绝于耳的心跳,他自己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用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口吻羞赧说:“那个时候我好想吻你。”
谭佑霜的眼睛被一点眼泪蒸湿。
“你藏得真好。”他把手搭在傅青逸的脖子上,感受对方现在正突突跳动的血管。
是健康的。
谭佑霜轻轻地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傅青逸的喉结,腔调里藏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遗憾,“我差点以为你没有喜欢过我。”
“你当时在表白墙下说你给喜欢的人表过白了。我没有印象。”
“我给你写了情书,托其他人转交给你的……我没有署名。”
“情书?”
“对,当时乱七八糟写了好多心里话,写完了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但是又想让你知道,所以托人转交给你了。”浓稠的名叫“遗憾”的情绪在谭佑霜眼里凝成实质,“现在想来,要是更勇敢一点,早抓着你告白就好了。”
稍稍抿起来的唇角下垂,傅青逸把两根食指伸过去抵在谭佑霜脸上,往上推,让他的唇线变成一个带着弧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