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我背上疼得要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你说怎么回事呢……”
那个下午傅青逸正好没课,坐在自习室里辛辛苦苦啃着课本。他走到图书馆前面的空地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头顶,他的脖子上冒出一层细汗。
傅青逸担忧地问:“我不是医生,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毛病啊妈,你去检查了吗?”
“我打算明天去……”
傅春鹃年龄越大就越不喜欢去医院,傅青逸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行。”傅青逸皱着眉头说:“不舒服就早点去检查。”
“你外婆前几年生病的时候就说自己背上疼,青逸,我害怕是不是我也得了那个病……”
“不会。”提起外婆的胰腺癌,傅青逸的心脏重重下垂,悬吊吊地勒在那里。距傅青逸所知,癌症是有一定遗传性的,但傅春鹃今年也就四十几,还那么年轻。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别自己吓自己,先去查一查。”他绷着声线说。
“嗯,我好长时间都疼到睡不着了,今天实在疼得走不动路才给你打电话。”傅春鹃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声音因为病痛显得怯怯。
傅青逸手指收紧,深吸一口气问:“既然都疼了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说,怎么现在才想到给我打电话?”
“你太忙了,妈不好打扰你。”傅春鹃嚅嗫道。
“先去查吧。”傅青逸头疼地说:“妈,我这两年出去家教还是赚了一些的,学费生活费我都有。你不要心疼钱。”
“行吧。”
傅春鹃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虚弱很多。
挂断电话,想到这里,傅青逸深深地皱起眉。他心中隐隐有一团乌云笼罩,旋即陷入长时间的失眠,几乎整夜整夜地无法合眼。
担忧的过程是无比煎熬的。
傅青逸七上八下地等待着检查结果,期间有无数次想给谭佑霜打电话,又顾及到他学业繁忙,又忧虑地放下手机。
千等万等,傅青逸最后得来一个最不愿意知晓的噩耗。
“是胰腺癌。”陪傅春鹃一起上医院的女工友给傅青逸打来电话,瞒着傅春鹃站在医院走廊边小声道:“好像还有点严重哩,姨我不太懂这个。娃,如果你不忙的话,就先回来看看吧。”
“好。”傅青逸拳头紧攥,指甲陷入了肉里。他毫不犹豫地向学校请了假,没遇到合适的飞机票,便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高铁回到家乡。
“嘿,你怎么回来了?”傅春鹃在医院病房里躺着,看到傅青逸出现在门口时,登时瞪大眼睛,大着嗓门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