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姐姐,事情太紧急了哇,不要怪娃儿。”她的骂声太大,在旁边的一个汉子都听见了,不由劝阻:“小伙子人善良才这样做。”
“傅青逸,你把电话给大人!”
“给。”傅青逸转手就把电话给了那个汉子。
傅春鹃的声音随着电话的远离而变得隐约,只能听见那个汉子的应答。
“姐,你放心哇,我肯定帮你把娃娃送到医院里去。嗯,对,你直接去医院就好了,不用到我们店里来,免得白跑一趟。哎呀,没事,姐,你不用一直谢我……放心,我电话一直是通的,等会儿你就按这个电话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谢谢叔叔阿姨们。”挂断电话,傅青逸感激地对店内的几人说。
“没事。”女人还掏了两包糖来,一包给傅青逸,一包给谭佑霜。
“娃,你这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哇。”卷发女人紧张兮兮地看着傅青逸的胳膊,生怕他就这么晕过去。万幸,除了一阵一阵的头晕外,傅青逸总体来说还算清醒。
“没事,等救护车吧。”傅青逸回答。
谭佑霜握着他的手,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像失水的橘子皮一样,紧紧得皱了起来,眼睛始终是润的。
不久,救护车的响声传来,女人和一个汉子跟着两个小孩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是很奇怪的地方,既吵闹,又安静,有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和冷冰冰的感觉,却因为人群焦急的面目而稍微显得烧热。走在走廊上,连灯都似乎是不近人情的。
尤其当傅青逸听见那个汉子电话里似乎传来了:“那个被砍伤,刺穿多处的女人在我们到之前就死了。”后,更加能体会到那种浸到人骨子里的冰凉。他什么都不敢给谭佑霜说,只能干看着那个孩子黑色的卷曲的发旋发愣。
“你这个伤要缝针哦。”医生对傅青逸说。
那一刀没有收力,傅青逸的伤口很严重,他流了很多血,万幸在救护车上已经做好了止血措施,谭佑霜一直陪在他身边。在知道这个小孩子的伤口严重到需要缝针后,卷发女人皱了下眉,像是同情,然后二话不说就先掏出钱替他垫上了医药费。
可能得花一大笔钱了。
傅青逸这时候才苦笑着想。
“哥……”
知道傅青逸要打麻药缝针后,谭佑霜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滚。
他抬起眼睛,睫毛被泪沾湿成一缕一缕,小声地一遍遍说:“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不关你事,苦着脸做什么?没事了,我们已经报过警了。刚刚到医院没多久警察也打电话说已经将你爸爸抓住了,你不会有危险了。”说到这里,傅青逸呆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妈妈,很快说不定也将失去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