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兮舟带着柳绵去了崇阳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菜,柳绵吃得狼吞虎咽,好几次险被噎到,看来是饿坏了。
柳绵嘴里塞满东西,时不时朝黎兮舟笑笑,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或者“太好吃了”等,黎兮舟听不大清晰,勉强听出大意。
黎兮舟怕柳绵噎狠了,给她倒着水,让她别急慢点吃。
吃饱喝足,柳绵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才想起没有问恩人的姓名:“恩人,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黎兮舟。柳姑娘,你不必叫我恩公,我与你一般大,叫我兮舟就行。”
“不,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要是恩公不嫌弃,我唤你姐姐?”
“你几月生?”
“十二月初九。”
“我十月二十三,大你一些,你就唤我姐姐吧。”
“嗯!姐姐。”
二人交谈之际,周恒与他母亲进了崇阳酒楼。
周母走到黎兮舟桌前,嫌恶地用帕子挡住口鼻:“我说偌大的崇阳酒楼怎么一股子酸臭味,原来是黎姑娘带着乞丐进了这里。”
柳绵瑟缩着身体,低头不敢言语。
“周伯母,想来是你看错了,她不是乞丐,是我朋友。”看在周恒之前替她说话的份上,黎兮舟对周母说话很客气。
周母捂嘴笑道:“黎姑娘可真稀奇,竟会和乞丐做朋友。”
“周伯母,她不是乞丐,是我朋友。”
“还不是乞丐,都穿得那么破旧……”
“娘,”周母还欲说些什么,被周恒打断,“黎姑娘说了那是她朋友,你何故出言讥讽?再者,你何必以衣着断人身份,如果是她遭了难呢?因遭难穿着差了些,不合适吗?”
周母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孩儿为了他人顶撞自己,“恒儿你……”
黎兮舟也愕然,周恒竟会如此明事理。
“娘,黎姑娘没有做错什么,你没必要事事与她针锋相对。”
周母错愕,“什么没错?恒儿,你别犯糊涂,她是黎家的人!”
“娘,我知道。可错不在黎姑娘,何必殃及无辜?今日是来崇阳酒楼吃饭的,走吧,不要耽搁时间。”
“不吃了!”周母见周恒执迷不悟,一心为黎兮舟说话,气上心头,无心吃饭,转身大步出门。
周恒朝黎兮舟拱手行礼:“黎姑娘,还有这位姑娘,家母失言,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黎兮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朝他回礼:“周公子不碍事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周公子为何替我说话?”
周恒浅笑:“我不是替黎姑娘说话,家母失礼在先,我不愿见家母犯错,多犯口业,是制止家母,说句公道话罢了。”
周恒叫来掌柜,给黎兮舟她们结了账:“就当是我给二位赔罪了。”
“周公子客气了。”黎兮舟说道,“周公子,周伯母出门多时,你且去看看她吧。”
“嗯。”
一直沉默的柳绵抬起头,问道:“姐姐,这人是谁?”
“周恒。”
“哦。他我看得出来,是个好人,就跟姐姐你一样。可他与他娘怎这般不同?他娘不明是非,无礼蛮横,而他知礼能言,真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