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或许是在说数学课因为走廊里潭淅勉的口哨声而走神漏掉的数学推导过程,或许是指和潭淅勉翘晚自习而没有赶完的那张政治试卷,又或许是做操的时候本来在背单词,结果体侧运动一转身,看见站在队尾的潭淅勉敷衍地伸长四肢,又浑又懒散,醒目到让他将下一个单词忘得一干二净。
但在潭淅勉那听来,意思就是他把他带坏了,他要迁怒于他。简直莫名其妙。
潭淅勉嗤了声。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喻呈。”
“你跟我一起玩你自己高不高兴,是不是强迫的,你心里没数啊?”
轰隆隆一声惊雷。
有什么醒过来,又有什么被打湿了。
喻呈觉得陷在一团泥泞里,刘海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上。他抹了又抹,没办法,抹不干净,还觉得负重,书包也潮了。
他想,我自己高不高兴呢。没想过,不知道。逃课的过程既刺激,又负疚,他沉溺于这种陪伴,又明知鲜克有终。
他此刻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是,潭淅勉指着他的鼻子,他想擂他那张满是雨水也好看的脸。他的高兴被眼前这个人完全地抽光了。
第50章“再帅的男人在小便池都一样”
雨水使人蜕变。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分头淋雨回家。喻翰景再要对分数发作,看喻呈裹着空调毯,垂着眼睛湿着头发蜷在床上,也忍了几分怒火。
这次没打,好好谈了。喻呈不想上宁北,但心气摆在那,到底还是想上个过得去的学校。保证好好念高三,下次考试见分晓。
然后又变成两点一线的好学生,一个星期后暑假,又多报了一门课外班。潭淅勉要么是个忘性大的,要么是宋西婧做饭太好吃,反正两家离得太近,完全不理会不可能,所以他照例来他家蹭饭,除了不爱找他玩了以外,倒是一切照旧,只有耳朵上的耳钉款式在变,今天的比昨天的要亮。
听说喻呈又多补一门英语后,潭淅勉非常震惊:“你不是已经在补数学和地理?”
潭宁栩趁他说话把筷子伸进他碗里夹最后一个鸡翅,被潭淅勉迅速出筷拦了一下,啪嗒掉到餐桌上,潭宁栩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紧接着说:“人家补的可是数学竞赛,再加一门怎么了?”
宋西婧从厨房把饭盒拿出来,跟喻呈讲:“你一会去补习,顺路给小舅舅送个饭。”
其实不算很顺路,外面又接近40度高温,喻呈撑着下巴犯懒:“宁师大不是有食堂?”
宋西婧讲:“这不是暑假吗?食堂没剩几个窗口,他是个口叼的,天天抱怨不好吃。”
潭宁栩抻头笑:“宋阿姨,要不我去好了,就我高二,不着急学习。”
“那随你。”宋西婧就把饭盒拿到她面前,“知道哪里吧?主楼六层……”又转头问喻呈,“哪个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