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祯安抿唇,继续道。
“如若娘亲腹内未有银针,孩儿自然会给娘亲一个交代。”
冯氏的脸色顿时雪白一片,眼里透出失措的慌惧,看向一旁站立的徐嬷,整颗心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咬牙道:“祯安!你就这样不相信自己的娘亲吗?!”
“娘,多说无益。您跟音音,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的娘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儿此举,只是谨慎而为,不想伤了你们中任何一人。”
“少爷,即便如此,您也不该怀疑夫人啊!夫人的病,钟大夫是晓得的,您可以问钟大夫啊……”
徐嬷忍不住开口,“总不至于,您连大夫的话也不信……”
翟祯安微微一笑,瞥见外室一直低垂着头的钟大夫,嗤道:“这法子,怕就是钟大夫传授的吧?本少爷待会儿自会好好询问一番的。”
神色微敛,直接看向徐夫人,“姨母,这个忙,还请您帮一帮!”
徐夫人看看冯氏,又看看翟老爷,见后者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点着头对她道:“姐姐,这事就按祯安说的做吧,清者自清,都是自家人在这里,夫人若是无心构陷祸害儿媳,此举并无什么不妥。”
“娘!女儿不能受这样的侮辱!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冯氏急忙抓住了冯母的手,满眼含泪。
“您跟爹都在这里,大姐跟姐夫也在这里,你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逼迫女儿!”
一旦她腹内的银针被检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她惧怕地偷偷瞄了眼翟老爷,眼神里满是示弱和求情,但翟老爷全然当看不见,反而隐露着冰冷的嘲讽。
她的心沉了又沉,忽然后悔起来。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要将虞维音赶出翟府,她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她懦弱,她到了此时,依然没能对翟老爷彻底情断,她心底依然对他抱着一份希求和渴望,连往日对她的不好,全都化为齑粉吹散在天际。
“老爷!您就这么看着祯安胡作非为?老爷,您不给妾身留一点体面吗?”
她这一开口,已是泪水涟涟,卑微至极。
冯公跟冯母见状,心中陡然一惊,顷刻间就明白了些什么,冯母嘘声连连,叹道:“笙儿啊,你……”
“岳父岳母、姐夫,咱们一干人等先去外室,夫人的事就有劳姐姐了。”
翟老爷脸上肃然一片,手背在身后,带头径直往外走去,翟祯安遣退妾室,拉着虞维音也往外走。
室内只剩下冯氏跟徐夫人。
徐夫人望着榻上憔悴至极的人,长叹了口气,“妹妹,你就直说,你身上是不是扎着银针吧。”
冯氏张了张嘴,话未说出,眼泪便已流了下来,哽咽地哭起来。
“姐姐,这回……我一定会被他休掉的!”
徐夫人听了这话,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神色一凛问道:“笙儿!你果真在腹内扎了银针?今夜咯血的事,也是为了陷害音音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