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性如此,能凭自己能力解决的事情,便不愿折损自己的脸面和骨气去求人。你可以说我冥顽不灵,也可以说我不懂变通,但这就是我,你没办法将我变成你府邸中对你事事温声细语的妾侍。
“我们的关系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仅此而已。”
她说完,察觉空气都几乎要凝滞了,回眸一看,才发觉翟祯安脸色黑沉得难看。
不由缓和语气道:“夫君,你莫要生气,我们做不成夫妻,也能做朋友嘛。”
“朋友?”
他的脸色依然沉沉,眼里却闪现一抹讥诮。
“我看你是仗着我爹护着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公爹……公爹的确对我好,但为何对我这般好?你可知其中缘故?”
她与翟老爷素未相识,在桐城时,也只是听说过翟长富的大名,旁的再没什么,她不相信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翟祯安察觉失言,顿时默然不语。
他这边让竹隐和苍台查到的消息是,自家老爹年轻时受过虞维音娘亲的一饭之恩。
但此事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连对他,都闭口不言。
他闲时再去荣华园,看那谢氏、温氏等妾侍面容,个个清丽无双,隐约觉得像谁,许久才想起,好似眉眼跟虞维音有几分相似,当即如遭雷劈。
可静下来一想,爹不可能爱慕虞维音,否则怎会一再耳提面命,让他要好生对待虞维音。
等竹影查到爹书房中那卷画轴,他才明了。
原来爹藏在心底爱慕的人,是虞维音的母亲,刘氏。
好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可他娘亲在爹心里,又算什么?
翟祯安心内复杂,没打算说出真实原因,冷笑道:“谁知道呢?可能看中了你会做生意吧。”
虞维音不语,心里却缓了口气,不论是什么原因,自己能得翟老爷的青眼,也是好事一桩,至少在这府邸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翌日,虞维音将织造府制衣一事,暂交金执事和万执事监督。
她这边,则领着三个丫鬟前往荣华园。
虽然翟老爷说的是有什么事,只管找温谢两位姨娘,但她还是先去正院给冯氏请了安,说了操持宴席一事。
冯氏素衣素服,脂粉未施,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整个人看着很是憔悴。
“老爷不是说了吗?往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温氏和谢氏,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她嗓音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虞维音甚至隐约听出了几分厌恶和不喜,但她也不明白,为何这位婆母会这般冷漠?
于是恭敬回答道:“婆母是一家主母,儿媳理应先给婆母大人请安,再去见姨娘们。”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跟那个女人一个样,难怪老爷这般喜欢你。”
虞维音愣住,那个女人?是谁?
而且,听冯氏微酸又嘲讽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
翟老爷跟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