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用叫车软件给她打车,“我现在的情况不能陪你回去,车牌号我记下了?,上车记得全?程跟我打电话。”
他实在不放心,又想了?想:“要么让叔叔接你回家住一晚上?宿舍查寝那里明天补个假条,辅导员不给你补就去找卢教授……”
方?方?面面安排极为妥当。
“停——”宋清弥打断他,“外面世界没有?这么可怕,我坐网约车回学校就好,明天再来?看你!”
多待下去也只是陪伴而?已,宋清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离开。
坐上车子,开窗,月亮完全?升到中天,万物闪耀着银色,宋清弥有?些困倦,手机屏幕上方?显示正通话时间,可江野和她谁也没说话。
半睡半醒间,只有?耳机里传来?的,江野平静的呼吸声,宋清弥本应该放心,可更令她深刻的是,龙怀婷对他恶语相加时,他不辩白不气愤的身影。
一整个赛季的报废,很有?可能被影响到的职业生涯,还有?在重要时期至亲吝啬的关怀……
越想,宋清弥越觉得鼻尖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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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洗澡。
夜深了?,骨科科室里没有?被病痛反复煎熬的人,因此高级病房这一层很安静。
江野关了?灯,隐身于黑暗里,房门透出一点走廊的光线。
他意?识倦怠了?,可头脑仍旧清醒,痛觉清晰的膝盖和后脚跟,宛若两颗跳动?的心脏,时刻昭示他的伤病和没有?可能从来?的赛季。
江野选择篮球这条路,当然知道?通往鲜花着锦的路上,会有?无数的低谷。
他坚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可到如今,龙怀婷的否定仍旧是一把刀,插进他最脆弱的部分。
都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他选择篮球这些年,一路磕磕绊绊,向前进了?吗?
似乎也有?。
但那些时刻好像真的太少,而?代价又很大。
膝盖处的痛觉更清晰了?。
江野翻个身。
“江野。”
黑暗里,有?人喊他。
门被开了?一点缝隙,走廊里的灯光呈条状,在地板上铺散。
江野的脸被一双冰凉的手抚摸着,手是凉的,那双眼睛却很亮,像是燃烧的火把。
很奇怪,只要她在,仅仅需要她在,江野就会感觉心灵的阴暗面被照亮了?许多。
喉结上下蠕动?着,艰难开口:“怎么回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少女的声音干净,没有?丝毫迟疑,“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该陪着你。”
江野:“我没事,小手术而?已。”
“我会一直陪着你。”宋清弥兀然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听龙阿姨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