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福山庄的刘管事,除却打理没有家主的大宅外,还有一项主要职责,就是从似福山庄里源源不断地给沈家院的沈家主送东西,都是极好的东西,一开始这位管事还会觉得肉疼,后来如见家主不回来跑去住别家的偏房一样习惯了,也不觉什么了。
薄且这些年来给沈宝用捣腾的好东西,她从不拒收,是他说的,她是他的主,他的信仰,甘心皈依的,既然如此不能只是嘴上说说,神明还会被皈依的众徒拿好东西供奉呢,更何况她一个能吃能喝能享用的活人了。
一般人不会有沈宝用这种想法,不敢拿自己与神明比,但沈宝用打小睡在各种破庙中,从没有得到过神明的眷顾,她也看习惯了宝相庄严的佛像,并不觉可怕,也不觉高大神圣,她从来都是不信的,不信所以无畏,无畏到拿自己与神明比。
像收下薄且差刘管事送来的其它好东西一样,沈宝用也收下了马车。
从那天开始,桂越都城的大街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马车,也是从这天开始,沈宝用发现了新的商机,她开始贩卖马匹。
当然前提是,皇室成员使用的马匹是她送的,然后她得到了合法在桂越卖马的权力。
而薄且甘愿充当中手,所有运来桂越的马匹都是薄且让人在大弘挑选送到船上,沈宝用曾表示,要分钱给他,但薄且马上道他是沈宝用的人,他的所有皆是她的,所以不用给他钱,不用再倒一道手了。
如她接受薄且给的那些一样,她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如今,都城的大街上也开始有了马车,当然能拥有马车的全都是富贵人家。
今日的街上,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身后拖挂着乌沉香木打造的车厢,上面不仅有华丽的坠饰,还有绣着精致繁复图案的厢帘,每一样都透露出贵气与奢华,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薄且就这样招摇撞市地一路来到了胡大宇的宅院前,到了地方后,他没有请贴自然不能进去,他也没打算进去,只是叫门口停着的送沈宝用母子来的那辆马车回去沈家院,他会接家主回家。
墙内,席间正酣,桂越人能歌善舞,布越沙喝得有点多了,属他最疯。
他已开始大跳脱,。衣舞,当然只是脱掉上半身,有孩子有女人在此,他还是有分寸的。
雅衣与沈宝用交换了下眼神,还是让孩子们下席,去园子里玩。
“看好他们。”沈宝用对布旺交待了一句,不论沈立多大了有多稳重,沈宝用对于孩子的安全都十分在意,这可能是思时给她留下的伤痕。
布旺已十四,除却他一共四个孩子,雅衣的大儿子黎红与沈立同岁,但他大了沈立两月,所以是最大的哥哥,黎紫今年九岁,黎夏八岁。
黎紫与黎夏只相差一岁,这也是雅衣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她从没想到与她恩爱至极的夫君竟从那么早就拥有了外室。
黎夏虽只比黎紫小一岁,但她个子却要小很多,瘦瘦小小的,像是吃不饱一样,但那是不可能的,黎莽陇对那外室从不惜财,怎么也不可能饿到孩子。
那外室已病逝三年,黎夏被雅衣接回来后养了三年,不管怎么喂养,都不见她长肉,雅衣作为主母为此犯过愁,好像她亏待了庶女似的。
望着走出去的孩子们,雅衣叹了口气,沈宝用问:“怎么了?”
雅衣老生常谈:“像是我不给她吃饭一样,好在这孩子来我身边时就是这样,否则真要落个亏待庶女的名声。”
沈宝用以前听她提起过这一茬,此刻打眼朝那小姑娘看去,随口道:“与我小时候一样,怎么吃都不长肉,又瘦又小。”
雅衣知道沈宝用以前的经历,她道:“怎么与你比,你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她是吗,不说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她吃不到,怎么就养不水灵呢。”
沈宝用点头:“倒也是,我小时候那样纯粹是被饿的,兴许长大了就好了,抽了条还怕不水灵。”
雅衣点了下头,想到那外室的容貌,她真是瞎操心,那孩子一点都不像莽陇,虽与她娘亲没法比,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她娘亲的一点样子,想来长大后不会太差,她还是担心下她的阿紫吧,越看越像莽陇,以后找婆家靠色拢住夫君是不成的,只能靠本事或是钱财砸了。
这样想着她看了沈宝用一眼,若是与她这个好朋友做亲家,她倒不怕婆家欺了阿紫去,只是那沈立容貌太过出众,怕是看不上她家阿紫。唉,不管了,以后还是要让孩子们多多接触,万一青梅竹马处出感情了呢,她看沈立对阿紫就很不错,比阿红做哥哥的都有耐心。
沈立其实对黎紫的耐心都是装的,雅衣阿姨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对他也很好,黎紫又小了他两岁,他得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他装得很好,都把黎红比下去了,这不黎红又跟黎紫打起来了。
起因本是件小事,但说着说着,就开始旧事重提,黎红最恨黎紫的是,她爱告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父亲对他期望甚大,但他这个岁数偶尔会有些贪玩,黎紫看到就会告诉父亲去,害他玩不成还会被打。
当时父亲失手了,如今他下巴上还存有那道疤,好在他是男孩,好在差一点没扫到脸上,可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若不是黎紫告状,他怎会差点毁容,如今他的朋友都知道他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时不时还会嘲笑几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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