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兄弟起身,换了个方向坐了。免得挡住了殿下的视线。
曜哥儿就看对方,“阁下有何高见呀?”
“在下一读书人,对此自是有些忧虑的。贫寒之家,女子谋生养家,这就如朝廷招仆妇,属内官之列未尝不可。可若是富家女子,读书习武以求进身,长久以往,是利是弊?”
“弊在何处?”曜哥儿也没没恼,还示意呼延家兄弟给对方斟酒。
这人就道:“最近大家议论的不就是此事。若是女子以进身,那么敢问,何以繁衍?”
嗯?
这人一笑,就道:“兄台是否还未曾娶妻?”
“是啊!如何?”
“兄台若是娶妻便知道了!就譬如在下。出门求学,家中父母谁来照管?吾妻;家中子女谁来照看?吾妻。一日三餐,谁操持?吾妻。一年四季衣裳,谁浆洗谁缝补?吾妻。相邻亲戚,交际往来,谁应付?吾妻。男主外、女主内,此方能撑起一个家。有了家,这才能孕育子嗣,繁衍人口。
而今呢?女子若是都求晋身,那敢问……家还稳固么?富贵之家其实还好,至少琐事少。若是贫寒之家,女子都出门谋生,那敢问,谁积麻?谁织布?谁裁衣?谁纳鞋?女子若不依男子而立,那敢问,男子以谁为妻呢?男子若无妻,天下能安否?男子若无妻,何来子民百姓?”
曜哥儿笑了笑,“阁下贵姓?”
“免贵,姓程!”说着,拱手一礼,“程颢见过公子。”
曜哥儿点点头,“你是周敦颐的学生?”
是!
曜哥儿看向丹宸和沈拙,“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
“那就走吧!”曜哥儿直接起身,路过程颢的时候才道:“既然认出来了,就大大方方的谏言。不管是什么声音,不管是什么话,孤都听得。以此法来求进,大可不必。”
从里面出来,曜哥儿就上了自己的马车,并没有与丹宸同行,只是道:“听见了吗?这是一种声音!他的这番言论,至少很多人听了都会觉得有理。越是到下层越是如此。世间民情自来如此!你们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好了,就上折子来。”
然后人家走了,去了哪里也没说。
丹宸:“……”是我想多了吧!我还以为我这哥哥终于要给我找嫂子了呢。
她回去思量了再三,上了折子。连同沈拙、高滔滔她们的折子一起递到御前,再没管。
分拣折子的时候,折子直接分拣给了皇后,觉得该皇后来过问。
桐桐只扫了一眼,然后打包都给东宫送去了。这样的事在于长久的计划,在你的未来怎么去把控,责任并不只在我和你爹。
折子送走了,她才打发白娘,“那个孩子接来了?”
是!
“叫进宫吧,我看看。”
萧长寿一身素服被接了进来,见了人纳头就拜。
桐桐招手,“来!叫我看看你。”
萧长寿起身走了过去,看着这位娘娘,低着头不敢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