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当然是图你的好皮囊,图你性子娇软好驯服,只是现在看来这性子实在是惹人恼火,若是能将你打造成我想要的样子就好了。”
他退开几步,摊开掌心,上面尽是鲜红的,显然是将咒术画到自己手心去了。
“我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只可惜你不争气,让你杀一个老鸨都办不到,”他看着掌心的咒术,眼中皆是兴奋,“我只好用这个方法,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永远留在身边。”
在长盛国,咒术视为不详,十七年前天灾时,咒术突然出现,打着“咒术保命”的口号在民间广为流传。
其实咒术就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邪术,太平年间人人喊打。天灾至,不少邪术师为了报复,将它伪装成救命的本事在人群中传播,所谓的保命之法也不过是吸取他人的精血来补充自己的,当真可以说是以百人之命换一人存活。
都知道这样做有伤人性,可为了活命,谁又会在乎这些呢。
晏惊时有幸经历过那段堪称为黑暗的日子,不论怎样镇压,咒术都会像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冒出头来。
不过她这次下界得知,天灾后皇帝颁布法令,凡使用咒术者,不论身份,不论官职权位,通通打入大牢株连九族,自此咒术在长盛国再无人提及。
按理说咒术早该被封印销毁,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
“牡丹啊牡丹,我这么疼你,你不该回报我一下吗?”说着,他将一只手指咬破,鲜血滴在手心上,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整个人在咒术的影响下诡异至极。
牡丹顿住,眼睛雯时失去焦距,流淌着的泪水变了颜色,形成血泪。
周身黑色气体渐渐汇聚,竟将晏惊时的皮肤割出了密密麻麻的口子,伤的虽然不重,但看着瘆人。
怨气逐渐加强,细小的伤口扩大,成为一条大口子,顺着手臂流淌着鲜血。
晏惊时慌忙躲开,原来这才是牡丹真正的实力,估摸着刘公子先前一直在限制她的行动,未免太过惹眼。
五指向空中一抓,雪白的长剑握在她手里。
这柄剑通体为玄铁所著,坚韧异常,能斩断世间一切非人所成之物,是把难得的好剑。只是晏惊时也不记得它到底是从哪来的,只知道她飞升后一直带着,从不离身。
挥动剑身,周围的怨气四散,她身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
恶鬼实力恢复,得令攻向晏惊时,却被她的剑势阻挡。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观查叶氏兄妹练剑,在神识中不断模仿着,虽不能说有多厉害,但比之前确有长进。再加上那日在普善寺得了功德,这法力又提升了不少,不仅弥补了凝聚五行珠所消耗的,又多出来许多。
这次恶鬼当真是使尽了全力,饶是晏惊时现在的法力仍不是她的对手,只能靠着剑势防守。
上次梁方屏所化的恶鬼是中阶,但因无心与目标外的人交手,晏惊时才堪堪和他打个平手,并没有耗费太多力气。
现在只凭怨气,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就能伤到人,可见中阶恶鬼实力之强。
晏惊时为了躲避怨气不断用着法术移动,这样不仅消耗法术,而且对恶鬼还没有任何伤害。
她又挥剑试图袭向恶鬼,却一直被怨气所困扰。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晏惊时胳膊酸痛,都快挥不起剑了,动作变得僵硬又迟缓。
看出了她的吃力,沈诏拔掉一根头发,趁乱在晏惊时头上薅了一把,疼得晏惊时觉得自己头上凉飕飕的。
他将两根头发缠在一起,嘴上念着什么,半晌后高声道:“大人莫管,只管进攻就是。”
晏惊时当真放弃防守,以退为进,任由怨气在自己四周蔓延,挥剑砍上恶鬼。
奇怪的是这次被怨气包围,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她得了信心,攻势越发猛烈,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成功将恶鬼逼退至几米外,她飞速地向刘公子移去。
刘公子双眸紧闭,掌心向上,嘴里似念叨着控制恶鬼的咒语。
把他画的东西毁了,咒术或许就会迎刃而解。对准他的手腕,晏惊时眼疾手快,一剑下去,却只是砍掉了恶鬼的一只手。
面前的男人睁开眼,藏不住眼底的戏谑,甚至不忘挑衅她:“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看不得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晏惊时随意丢了个法术让他闭嘴,却见恶鬼慢慢恢复平静,怨气退散。
原来是这样!
晏惊时恍然,这个咒术的催动少了手上画的与咒语都会失效。
眼睁睁看着恶鬼的模样变换,刘公子急得眼睛满是红色血丝,愤恨地盯着她。
晏惊时呼出一口气,嘲讽回去:“不好意思,歪打正着了。”
不放心他,晏惊时给他套了个结界,让他无法与外界沟通才放心,却听见身后传来“咚”地一声。
回头看过去,只见沈诏闭眼躺在地上,四周的土地呈黑褐色,更衬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