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凡看着碗中沸腾的水,心情复杂地发愣,直到水差点把火扑灭,她才回过神来,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水烧开后凉了一会,她端到一旁坐下,扶起躺着的秦山,拿了一把药给他吃。
秦山已经清醒了,这会浑身都绑着绷带,脸比昨天晚上还要肿,几乎看不出个人样来,嘴角一块青一块紫,双眼成了两个核桃,脖子上最狰狞的伤口被绷带盖住,嘴巴没什么血色,干燥得爆起了一层皮。
“身体感觉好点了吗?”汤凡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帮他把额前的碎发一并整理到了后面去。
秦山喉部受了很严重的重创,伤到了声带,这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喝水都痛苦的眉头紧皱,但听到汤凡的话,他还是硬挤出了一个笑,傻傻地点了点头。
汤凡面露不忍,心里直冒酸水,嘴巴却还逞强的说:“真是个呆子,难受就不要笑了,又没人逼着你笑,脸都肿成猪头了,还有心情讨好别人。”
秦山嘴角的笑凝固,缓缓垂下,那双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中透出几分担忧,嘴巴张张合合几下没发出来声,握着碗的指尖有些泛白。
两人认识了许久,汤凡知道秦山这是什么意思,她低下头抿住唇,等脸上那几分愧疚被掩盖后,她才重新抬头。
“我没生气,你吃药吧。”
秦山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些,乖乖听从汤凡的话,吃完了手中的药。
汤凡看到秦山吃药的样子,想起了一件事。
她之前把迷药交给了秦山,让他贴身保管,可昨天晚上她翻遍秦山全身上下都没找到药。
忍不住在心底叹气,汤凡没把这事说出来,以秦山的性格一定会觉得很愧疚,迷药肯定是落在了敌人手中,不然她怎么会在秦山中毒的第二天就被人迷晕。
如今,他们手中什么自保的武器都没有了。
吃过食物换完药,汤凡把火堆熄灭,裹着毯子缩在一个角落,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秦山,面如灰土,没什么精气神。
汤凡之所以这么针对于笙,就是以为于笙也是来挖金子的,她不先发制人,就会被于笙反过来针对,却没想到,她完完全全猜错了,人家的目的根本就与金子无关,是她以己度人了。
而另一个人,是汤凡根本没有想到的存在,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了假想敌人于笙,殊不知这才是落入了真敌人的圈套。
费劲心思,机关算尽,结果她还是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只可惜她妈生前苦心经营的那家私人医院,她还是无法保住。
汤凡苦笑一声,她爸妈离婚的早,她爸很快再娶,全家移外,在这个世界上汤凡没什么留恋的东西,唯一就是对不起她妈。
在她妈活着的时候汤凡是个不孝女,从来不想着继承家业,天天在外面瞎混虚度光阴,她妈死了以后,汤凡倒是觉醒了,一头扎进医学行业中拿起了手术刀,只不过已经太晚了,她没本事留住她妈一生都在努力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