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朱翊钧说道,“严世蕃已经被我皇爷爷下令斩首,你的证据也没用了。我叫他们把你放了,你回家去吧。”
“这里面还记录着严世蕃在别处的田产,每一处皆藏有大量金银宝物。”
朱翊钧伸出手:“那你交给我吧。”
权汝修又给朱翊钧磕了个头:“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
权汝修迟疑片刻才说道:“那位鄢大人和万大人……时常出入严府别院,草民不想落到他们手中。”
朱翊钧听得似懂非懂,冯宝却听懂了。所谓物以类聚,臭味相投。严世蕃身边这群人,赵文华、罗龙文、鄢懋卿……没有一个好东西。
朱翊钧伸手,把权汝修扶起来:“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他们不敢欺负你。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我让他们送你回家。”
权汝修摇头:“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父母家人只会因我而感到耻辱,怎还会认我。”
“那怎么办呀?”朱翊钧只能扭头去看冯保,“大伴,你想想办法。”
冯保想了想,权汝修现在已然被净了身,从举人到太监,这个落差没有哪个正常人能接受。支撑他活到现在的,是报仇的信念,他要亲眼看到严世蕃西市斩首。
京城太监数以万计,随便找个衙门,给权汝修安排个打杂的差事,对于冯大伴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交给我吧。”
权汝修从包袱里拿出一叠厚厚的信封递给朱翊钧,小家伙接过来看也没看,就直接交给了身后的陈炬。
“这个我拿回去给皇爷爷。”
说着,朱翊钧继续往前走。
冯保本是要跟着他,忽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权汝修:“权相公,想来,你与金仲雨和刘敏书二人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
朱翊钧继续往前走,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还没走进,就听到门口把守的兵丁互相闲聊,打发时间。
一个摇头“啧啧”几声,不无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却要做那种事。”
另一个人脸上露出淫邪的笑:“还别说,这位严公子还真会享受,‘美人盂’‘美人纸’‘温柔椅’,咱们这些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
朱翊钧拐过弯来,走到院门口,问那两名官兵:“那种事是哪种事?”
这二人虽然没有见过朱翊钧,但也都知道,今儿来了位小皇孙,这里没有别的孩子,只有他。
两个人赶紧跪下:“殿下,小的……小的只是随口瞎说的。”
朱翊钧才不信他们是随口瞎说:“‘美人盂’是什么?‘美人纸’‘温柔椅’又是什么?”
两人跪在地上磕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
他们不肯说,朱翊钧便推开远门走了进去。约莫十来个女孩子被关在里面,妆发凌乱,珠钗首饰都被摘走了。听到推门的动静,吓得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朱翊钧走到其中一个面前,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那姑娘低着头,发出蚊蝇一般的声音:“奴婢……奴婢是给老爷暖脚的。”
朱翊钧没听懂:“什么叫暖脚的?”
“就是……就是冬天脱光了在被子里,把老爷的脚放在胸口暖着。”
“……”
朱翊钧又问旁边那两个:“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两个女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未开口,眼泪先扑簌簌的往下落:“老爷素来有痰证,每日晨起,喉间有大量痰液。便会命奴婢们,脱光了趴在床沿上,张着嘴……”
“别说了!”冯保拦腰把朱翊钧抱起来,往院外走,“殿下,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严世蕃这个死变态,糟践男人也糟践女人,把人不当人,都当他家的牲口。
什么“美人纸”,顾名思义,就是他如厕之后嫌纸太硬,要这些姑娘用舌头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