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翊钧继续往前走,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还没走进,就听到门口把守的兵丁互相闲聊,打发时间。
一个摇头“啧啧”几声,不无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却要做那种事。”
另一个人脸上露出淫邪的笑:“还别说,这位严公子还真会享受,‘美人盂’‘美人纸’‘温柔椅’,咱们这些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
朱翊钧拐过弯来,走到院门口,问那两名官兵:“那种事是哪种事?”
这二人虽然没有见过朱翊钧,但也都知道,今儿来了位小皇孙,这里没有别的孩子,只有他。
两个人赶紧跪下:“殿下,小的……小的只是随口瞎说的。”
朱翊钧才不信他们是随口瞎说:“‘美人盂’是什么?‘美人纸’‘温柔椅’又是什么?”
两人跪在地上磕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
他们不肯说,朱翊钧便推开远门走了进去。约莫十来个女孩子被关在里面,妆发凌乱,珠钗首饰都被摘走了。听到推门的动静,吓得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朱翊钧走到其中一个面前,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那姑娘低着头,发出蚊蝇一般的声音:“奴婢……奴婢是给老爷暖脚的。”
朱翊钧没听懂:“什么叫暖脚的?”
“就是……就是冬天脱光了在被子里,把老爷的脚放在胸口暖着。”
“……”
朱翊钧又问旁边那两个:“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两个女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未开口,眼泪先扑簌簌的往下落:“老爷素来有痰证,每日晨起,喉间有大量痰液。便会命奴婢们,脱光了趴在床沿上,张着嘴……”
“别说了!”冯保拦腰把朱翊钧抱起来,往院外走,“殿下,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严世蕃这个死变态,糟践男人也糟践女人,把人不当人,都当他家的牲口。
什么“美人纸”,顾名思义,就是他如厕之后嫌纸太硬,要这些姑娘用舌头伺候他。
“温柔椅”就是让身教体软的女孩子脱光了交叠成一把椅子的形状,让他坐上去。
朱翊钧在冯保怀里扑腾:“把她们放了,都放了!”
“送她们回家去!”
“……”
小家伙气坏了,捏着拳头左右看看,从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掰下一截树枝,冲到门口那两个兵丁面前,挥舞着树枝说道:“不许欺负她们!”
两个人连连磕头:“不敢,小的不敢!”
冯保好说歹说,才哄着他继续往前走。
再往里,有一处最大的院落,那里把守的官兵也最多。
朱翊钧走过去问道:“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官兵躬身答道:“回殿下,是严家的女眷。”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都是因为你!”
“我们严家才落得今日这副凄惨光景。”
“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以为他们会来救你?别做梦了,在他们眼里,你不也是严家的人。”
“你也该死。”
“小贱人,快去死吧!”
朱翊钧赶紧让人打开远门,院子里可热闹了,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人,正拉扯着一个年轻妇人来到了一口井前,看样子,是要合力将她推下去。
那年轻妇人情绪并不激动,面上甚至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任由那些人推搡着往前走,也不做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