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地把想要跟上去的外孙女压了下来。
楼琪雅嘟嘴,但知道明天起两个哥哥都会很忙,只好跟外公站在门口目送舅妈去送人。
之所以是徐连苹出来送,是因为有事要说。
出乎意料的,竟然和当年楼爷爷出事有关。
徐连苹递过来一张写着一串号码的纸条。
“你爷爷住院那天,我在医院后门看到你妈跟一个人说话——”
是个男人,但因为正好站在拐角的地方,她没看到脸。
自家公爹正在抢救,林佑梅却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小心地碰面。
要是往常,因为丈夫的养子身份,她从不会干涉那么多。可那时候楼琪雅刚回来没一年,作为章家人,徐连苹对这位小姑的意见简直不能更多。虽然新外甥女姓了楼,有了正经出身。可作为娘家人,当然知道里面的猫腻。徐连苹一直觉得这个当妈的心狠,不仅对女儿,有时候甚至觉得,留在她身边被拿来当挡箭牌的外甥更难,还不如也被扔了!
而且她怀疑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楼琪雅的生父,更做不到事不关己了,就悄悄走了过去。
可惜等她站定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尾声。只听那男的说什么还需要半个小时,让林佑梅拖时间,最后念了一个号码,让她以后用来联系……
徐连苹的记忆力很好,也是凭着对数字的敏感,丈夫在外,她在内地管了章家一整个家的开支。
“……当时就随手记了下来,后来——”她怜惜地看着外甥,“我就给收起来了,这么多年你妈那边也算风平浪静,我也就没再提。”
可上次因为一个瓶子,小姑就能上门指着丈夫骂,徐连苹已经很不开心了,也是那时候注意到很可能那个男人还在,就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再加上刚才章程告诉她琪雅又遭了罪,她就想着楼珩谦这儿肯定也安生不了。
这折腾劲儿,别说孩子们,就她都受不了了。
徐连苹给楼珩谦拉了拉外套:“外公那边,交给我们,你放开手,想做什么就去做。”
又打量甄天,确定他穿得暖和就笑着摆摆手:“好了,快回去吧。”
……
之前的猜测,或者说笃定,在徐连苹的回忆里成了毋庸置疑,甄天上车后十分安静。
看着路边戳刺着天空的枝桠,好像回到了决定搬到s市那天。
也是个隆冬。
他在t市的第五年。
却还是不太能适应那里干燥的天气,动不动就要上火,那天甚至直接流了鼻血。
正好滴在釉料里。
浓白里就多了一点颜色,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受不了了。
好像所有的所有都在提醒他不属于这个城市。学不会的方言、不想相处的人、吃不惯的食物……现在是呼吸都能流血的空气。
可当他仰头止血,脑子里的冲动又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成了天花板一样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