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中,张瑾怀孕了。可在可欣两岁多时,确诊了恶性肿瘤,国内遍访名医不得,抱着一丝希望,她哭喊着求周洋送她们母女俩去美国治疗。周洋被她搞得不耐烦,也就答应了。
张瑾万万没有想过,这段在美国治病的日子,竟然是她结婚后离恐惧最远的日子。她甚至有些怀疑,可欣是不是就是为了帮她逃离那个恶魔,才来到这个世上?她开始悄悄策划,怎样才能永久地留在美国。
她把自己的父母接了过来,全心全意地照顾可欣,自己试图出去找些晚间的兼职。美国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对可欣效果不错,生活渐渐开始有了希望,直到周洋的那次突然造访。
他来的时候,张瑾正和在男邻居说话,告别时张瑾笑了一下,这一笑惹得周洋发了狂。
“我他妈是让你陪女儿来这治病的,你笑那么骚给谁看呢?”周洋把那瓶硫酸泼过来的时候,咆哮着吼道。
从此,张瑾的世界再也没有日出。
“所以你这次回来,还跟那周洋有关系?”叶申似乎有些明白了。
程叙点点头:“对,张瑾让我帮她一个忙。”
“什么忙?”
程叙理了理思路,继续讲了下去。
可欣出事后,周洋再也没来过美国,张瑾似乎也被他遗忘,只留她们在异国他乡自身自灭。
那座华丽的大房子早有了新的女主人,刚开始一派天真地想获得什么名分,不知从哪儿找到了张瑾的联系方式,几次三番联系张瑾要求她跟周洋正式离婚。再后来,短信的内容变成了求救,试图从张瑾这儿寻找离开周洋的办法。
张瑾出于害怕,没有回复过之言半语,直到可欣离世时,她再次接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说她和女儿正受到周洋的威胁无法脱身,说她掌握了周洋的犯罪证据,可身单力薄无法与之对抗,说她知道了在美国发生的事情,问张瑾能否救救她们,她不想女儿变成第二个可欣……
张瑾找到程叙,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所有实情,流着泪说:“可欣在的时候,我自知力量薄弱,只想着能护住女儿就好。可欣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可只要一想到还有别的和我一样被困住的女人,甚至还有那无辜的孩子,我就受不了。”
“你想怎么做?”程叙问。
“等安葬完可欣,我想找周洋复仇,我要揭开他那副伪善的面具,把他的罪恶曝光在所有人面前!我想救那个小女孩儿!”张瑾擦了把眼泪,问:“程叙,你愿意帮我吗?”
“所以,你要帮她吗?”叶申问。
程叙点头:“想帮她,但还没想好怎么做。”
“周洋是个危险人物吧,所以你没告诉久安?”
程叙没有否认。
“程叙,你这个人……”叶申苦笑了一声,“有没有想过,不要把什么都强加在自己身上?你做得够多了,不欠别人的。不是我自私,但我实在看不得你这样过下去,能不能尝试着放下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呢?”
“说没想过是假的,可要放下谈何容易。”程叙自嘲地说,“这些年我不断复盘是哪一步出了错,想来想去,才明白我们最先容忍三儿替乌贼顶罪那一步就大错特错。犯罪必须付出代价,坏人必须得到惩罚,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