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兰雪靖手上的名册,晁游目光毒怨,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本名册。
兰雪靖,“所以当年你故意贪墨赈灾银嫁祸崔添,让他含冤而死。你杀他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崔添是郑卿真的得意门生,为了彻底铲除郑卿真的势力,你倒是煞费苦心啊。”
晁游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崔添和郑卿真一样迂腐,从上到下,哪个不贪,就他清廉,处处针对我,还撰写名册准备参我一本。他活该!”
残害忠良还说别人活该,这等蛀虫是没救了,兰雪靖放下名册,“据我所知,当时耀州上下极力肃清官场,你们是怎么做得天衣无缝把贪墨赈灾银的罪名嫁祸给崔添的?”
晁游还有几分得意,“崔添当了耀州刺史把耀州变成自己的势力圈,可谁能想到他身边出了叛徒。”
兰雪靖眉头一敛,“当时的耀州司法参军张乾玉倒戈与你,你们两个里应外合瓦解了崔添的势力,还把他送上了断头台。所以汤石河防线崩盘一事……”
“等下,等下,汤石河防线崩盘一事你可别扣我头上,跟我可没关系,这罪名可大着呢。”晁游不是傻子,汤石河防线崩溃,致使耀州失守,数万军民丧生北漠骑兵的弯刀之下,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名他可不背。
兰雪靖笑笑,“晁大人为官多年,倒是聪明。”
“我和张乾玉一条绳上的蚂蚱且不论,为了杀他开放汤石河防线,我晁游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第129章胡搅蛮缠,胡不讲理2
兰雪靖摸着刑具架上带血的夹棍,厌恶地缩回手,在素白的袖子上擦了擦,“当年耀州官场遍布崔添的人,你和张乾玉两人若想拉下耀州刺史确实不太容易,你们还有别的帮手吧。”
晁游看兰雪靖的眼神有些后怕,他和风光霁月的莫白桑不同,不管他脸上挂着何等单纯无辜的笑容,总让人心底触寒,“唉,罢了罢了,反正人已经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兰雪靖坐下洗耳恭听,“说吧,还有谁?”
晁游眼底黑了些,“还有原吏部尚书姚文易,他当年还是吏部侍郎。”
兰雪靖眸子一下阴沉了不少,“新安变法是姚文易提出的,最后变法失败,翰林院血染长阶,莫白桑冤死狱中,姚文易被贬,可还未离开盛安人就死了。晁大人,这事……”
“姚文易的死你也别想算到我头上,新安变法本就是异想天开,我朝虽推行科举制,每年赶考的学子不计其数,三年又三年考了又如何,考上了也不见得能入仕。大盛的仕途全部掌握在世家手中,推举科举入仕,动了世家的利益,变法要如何推行的下去?更别说那群推行变法的人中还有悟真之徒。”
新安变法的失败一方面有世家的横加阻挠,还有南琴等人在浑水摸鱼,最后惨烈收场,翰林院血染长阶,莫白桑身死,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待解开,姚文易在朝为官多年,虽被变法失败波及也只是贬谪,最后不明不白的死了确实蹊跷。
兰雪靖眯着眼,“当年你在耀州与张乾玉,朝中联合姚文易,做实崔添贪墨赈灾银一事,多年过去,你成为礼部尚书,姚文易做到了吏部尚书,而张乾玉从一个小小的司法参军做到了刺史的位置。你们三个在崔添案后竟没有形成一派,甚是稀奇啊。”
说起这事竟晁游还有几分惆怅,“倒也不是没有联系,就是一些场面上的应酬,官越大,想的越多,崔添案后我们三人也没什么交际了。不过姚文易被贬后来找过我,我以为他让我替他求情呢,这人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有人找我们寻仇,我当时没放心上,可是姚文易死后越想越不对劲,若说因为崔添案寻仇,就崔添的夫人,一个妇人能翻出怎样的浪。旁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兰雪靖,“所以你查出谁在找你们寻仇了吗?”
晁游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
刑房昏暗,到处充满了血腥味,兰雪靖问得差不多了,这地方他不想再待了。出了牢房,外面一片令人炫目的火热,兰雪靖用袖子挡光,一把油纸伞撑过兰雪靖的头顶。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兰雪靖往苏衍怀中靠,整个人被油纸伞罩住。
苏衍将伞斜向兰雪靖身边,“我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面对晁游那个无赖。”
兰雪靖额头渗出细细的汗,“还担心他欺负我不成,你看我把这泼皮无赖收拾的老老实实,也算给你出气了。”他还有些得意,笑眼天真。
苏衍搂着兰雪靖的肩膀,“他说你蓝颜祸水,还说咱俩床笫之上是私事。”
“我和你的床笫之欢本就是私事,蓝颜祸水这事我可不认,我祸谁了。”兰雪靖很是委屈。
“祸我了。”
兰雪靖,“蓝颜祸水都听到了,那么姚文易和张乾玉参与崔添案一事也该听到了,我就不复述了。我比较在意晁游说姚文易死前跟他说有人来寻仇,会是何人找他们寻仇?”
苏衍,“这三人共同参与的只有崔添案,如果是南琴,我觉得不太可能,南琴本就是两头骗,时隔多年更不会为了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同门师兄报仇。”
兰雪靖也很认同,“苏衍,郑卿真可有儿女?”
“儿女?据我所知没有吧。”
兰雪靖有些泄气,“对了,崔添的那位夫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