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她从未想要巡视的焦土。
她小心翼翼说:“我、我想要玉霄雪山上盛开的雪莲,据说那雪莲熬成汤,可以令人容颜不改。你、你能帮我采几朵过来吗?”
她试探说:“我想要武林盟主手里的那颗夜明珠,那么以后,我晚上就不用再点灯了。”
她望着他平静说:“我要南诏国国君玉冠上的那块昆仑墨玉,将制成玉镯戴在手上。”
她的愿望一次次被千杀满足,她的贪欲也一步步走向更远的地方。
她那小心翼翼的触角,深深扎进千杀那片黑暗但却纯净的焦土里,她在他的暗礁里生根发芽,绽放出猩红而妖冶的红花,花瓣脆弱,但根系密布整片焦土,无法撼动。
她渐渐能够掌控千杀的喜怒。
只要她听话乖巧,那么千杀就能给她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富贵。
但她仍旧忘不了他如同噩梦一样降临到她的世界,他杀人如麻,残暴不仁,他曾经眼都不眨地夺人性命,她在柳城犯下种种恶行,杀害和掠夺,蛊虫和鲜血,毁掉她曾期许的一切。
有一次,有个龟公不过是回头多看了玉晚蝉几眼,千杀就挥手放蛊杀死那个龟公。
龟公死不瞑目,面色青紫,脆了毒汁的眸子,怨恨地瞪着玉晚蝉。
仿佛在说:是你害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玉晚蝉吓得尖声惊叫。
千杀冷冷说:“我的、女人,别人、不能、看。”
玉晚蝉浑身瑟缩,流着眼泪哀求道:“他是个阉人……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千杀吻住玉晚蝉颤抖不已的嘴唇,阴冷道:“我知道,可我、不喜欢。”
玉晚蝉在他身下冻成一团。
她也无法否认,千杀带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这些都不费吹灰之力,是她从未想过的舒适。而他的喜欢也是那样直白,不参杂半点虚假,纯真而残忍。
她对千杀的感觉就像是千杀的那张脸,以鼻梁为界,左面俊逸,右面寝陋。他对她的百般顺从如同他那半张天神般俊美的左脸,令人心驰神往。而他对她犯下的那些恶行以及在她面前用残忍的手段杀害的那些人,就如同他那半张恶鬼般丑陋的右脸,令人怖惧丛生。
每次看到他那张溃烂的右脸,她就不可自抑地想到那令人绝望崩溃无法呼吸的夜晚。想到他身上令人作呕的蛊虫,以及那些被蛊虫无情噬咬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神情狰狞的尸首。
和千杀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玉晚蝉有一种高空走钢丝的感觉,刀悬于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都被另外一个人掌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千杀残忍的杀害,尸骨无存。
她甚至现在和千杀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闻到那夜萧瑟的寒风所夹杂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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