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要做什么?
楚征的眉上筋络一跳,依旧保持平稳的呼吸和不颤动的眼睫毛。
下一秒,沈殊微凉的手拂过他的额前碎发,一个干燥的吻印下。轻轻掠过,蜻蜓点水似的。
呼吸骤然远离,紧接着是一阵乱糟糟的碰撞声。对方似乎大梦初醒,懊悔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连脚步声都来不及压低,便匆匆跑回楼上了。
待到一切声音归于寂静,楚征才扶着额头缓缓起身。另一只手撑着膝盖,骨节用力到发白。
沈哥吻了他。
为什么?
是因为失忆后他们算得上和睦的相处,沈哥从他这里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而心生爱意,又欲望上头渴望触碰;
还是沈哥根本就……没有失忆呢。
他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吻陌生人的。
回想起诸多不自然的细节,楚征的面颊开始发热。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个笨蛋,平日精明,可一遇到和沈殊相关的事就犯傻犯浑。
是啊,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沈哥的演技又那么差……自己居然真的信了。
楚征低着头,几乎抑制不住狂喜的心情,想要放声大笑。但害怕惊扰楼上沈殊的睡眠,笑意紧紧地压在喉咙里,时不时发出短暂的气音。
即便后知后觉,这个吻也是重要的信号:沈殊对过去的事开始释怀了,并且不论好坏,他对自己是有欲望的,还很多。
这意味着——
自己有机会再次毫无芥蒂地拥有他的心。
去荷兰的计划提前了。
沈殊打包好行李,戴着之前楚征牵着他出医院散步时买的明黄色帽子。徐徐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早春还未褪尽寒意,但终归是暖起来了。
不知何时开始,枝桠间冒出新绿,湖水也不再结冰。
“……妹妹呢。”
私人机场登机前,沈殊抬起头,木木地问楚征。
“和我们不是同一批次。”楚征揽着他,贴心地越过服务生替他搬行李,“放心,不会忘了她的。毕竟这次是去完成你失忆前和她的约定,怎么能少了主角?”
他轻飘飘地带过“失忆前”三个字,沈殊并未注意到他此刻翻涌的心绪。只是点点头,坐在舒适的软椅上闭目养神。
楚征的余光一直盯着他的嘴唇。淡淡的粉色,干燥、并不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