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擎川收回抓着任光启手腕的手,直起身,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些,他才朝王管家看了过来:“王叔,您说。”
王管家将手里的私人遗嘱递了过来:“大少爷,麻烦您稍微快些签字,趁公证处还没下班,我们也好赶紧去做财产交接。”
任擎川接过遗嘱,看都没看,直接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王管家手里还没递过来的签字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语气惊讶:“大、大少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任擎川将协议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我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吗?”
“大少爷!”王管家看一眼旁边的律师,赶紧劝道,“您真的放弃这些吗?连任家老宅都不要了吗?那可是您与父母唯一一处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是您从小长大的家啊!”
“家?”任擎川嗤笑一声,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王叔,你忘了,从二十年前的场车祸开始,那里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王管家惊慌失措地看着任擎川离开的背影,又望向依旧昏迷不醒的任光启,声音里带着颤抖:“老爷,大少爷怕是要……”
当夜,任光启离世,任擎川出任嘉瑞集团董事长。
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任志刚踢出了股东大会。
随后,维市警方收到了二十年前一场车祸的证据。
大货车司机的口供,任志刚宋仁敏的电话录音,以及银行的转账记录。
对此,警方提审了当时的货车司机,对方对任志刚夫妻收买自己的事情供认不讳。
警方下令逮捕了任志刚与宋仁敏,并以故意杀人罪,向法院提起了诉讼,最终被判双双入狱。
*
庭审那天,盛木言陪着任擎川一起去了现场。
听到判决的那刻,任擎川巍然不动,盛木言却能感受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挽过任擎川的胳膊,将手指插进那只大手的指缝,紧紧握住。
任擎川没有回头看他,却反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再没松开。
冬天的风像卷着冰凌,刮在脸上,钻进脖子,让人皮肤生疼,可他心情却好的不得了。
盛木言拉住替他打开车门的任擎川:“天气这么好,走一走?”
任擎川目光在他泛红的鼻尖擦过,笑了笑:“好,等我一下。”
说着,绕到后备箱,拿出一个礼品盒。
“送我的?”盛木言接过来打开,是两条一模一样的针织围巾,他故意挑眉,“糖衣炮弹?说,是不是又憋着什么阴谋诡计?”
任擎川拿出一条,替他围在脖子上:“如果你所说的阴谋诡计,指的是我想邀请你搬去跟我同住,那么,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