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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帝皇的子嗣怀真言者之死(第1页)

第376章帝皇的子嗣·怀真言者之死

——总起——

这是一段传奇的岁月。

时值第三十个千年的尾声,银河在远征的战火下被点亮,帝皇的宏大愿景随星炬之光一起播撒至天川银河之中。人类之主的二十个子嗣各司其职,率领所向披靡的星际战士征战四方,将帝皇的信念播撒至每一个暗淡的角落。

天鹰的羽翼庇护寰宇,无数世界归顺而来,团结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崇高与荣誉之下。时代在变化,世界在前进,只要选择正确的立场,远大前程触手可及。正义的祈愿与和平的信仰熠熠生辉,光明之中全无阴霾。

这是启蒙与梦想的时代。

这是黄金的时代。

———

科尔基斯的一个行星自转周期为七点一個泰拉日。为契合人类自古以来的生理作息习惯,当地人将每一科尔基斯日划分为七段次级日,而每一个次级日又分割为三个时期,这样,前两个次级时期用于劳作,第三个次级时期用于休息,就自然地符合了人对自然节律的需求。

忆录使罗伊德·达尔抵达科尔基斯时,正值一个科尔基斯日中,第一次级日“离晨”时段的第一时期“起作期”。

“我刚刚从那边来,朋友,”罗伊德回答,“尤里曾不在那里,修士和牧师说,怀真言者正处于一场伟大的会议之中,没有时间回到科尔基斯。帝国的职责比书史更加重要,不是吗?”

长老摇头:“早已没有活着的人亲眼目睹过唤雨者的降生了,朋友。受绝罚者将他们都杀死了,而受绝罚者本身也已经被彻底除籍。”

“你如果来寻找尤里曾,”牧民说,伸手为他指路,“就去山脉上的修道院,向修士们求见他,他是很好的人。”

众所周知,穆里斯坦善待每一名信众乃至非信众,而哈尔哈拜特仅仅将着火的矛尖对准帝皇的众敌。

不论如何,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获得书写原体生平的权利,他应当为自己的幸运和能力感到自豪,用十二分的热情来完成这项任务。

“我领受了一场神圣的任务,你们认识唤雨者,对吗?”罗伊德对科尔基斯人说,先用上哥特语,如果不行,他就只能用上他一塌糊涂的科尔基斯语,配上人类自古以来的基础本领,即动手比划。“洛嘉·奥瑞利安,你们的引路者,牧羊人,伟大的祂的使者?”

火焰在科尔基斯本地宗教文化中占据着非同寻常的比重,比怀言者内部明显许多,乃至比罗伊德一路走来,路过的各个信奉怀言者教义的星球,也更加易于察觉。罗伊德好奇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差距。

罗伊德活学活用,把这句话转述给他后来遇到的其他科尔基斯人。他很快获得了当地更多的好感,这轻易得来的友善简直让他的心灵飘上云端,在一种轻飘飘的温良与柔和中沉醉不已。

牧民一点儿也不对他的言辞产生怀疑,他笑着,就像他一辈子只被教导如何去笑一样笑着,说:“为了人类的未来,这是尤里曾在世上获得的道路,我们都有脚下的路,顺从道路的指引,我们会步入永恒的和平。”

长老突然严厉地投来眼神:“勿以狭隘的仇恨之心去揣摩智慧者,谨慎考虑你的发言,忆录使!”

这份友善对忆录使的工作而言大有裨益,为他省去极多的麻烦,要知道有些帝国世界即使归顺,其下的居民本身仍然对人类帝国饱含不满乃至仇恨。他们质疑帝国冠冕堂皇地剥夺了他们原有的生活,逼迫他们加入无尽的战争,变成一捧不值一提的养料。

牧民在他挡风的厚麻布衣物上擦了擦粗糙的手掌,向罗伊德行了平辈的礼仪,他的哥特语口音很重,但用词流畅,语法清晰,很可能从小接受对应的语言学问教导。一路走来,罗伊德遇到的科尔基斯人几乎都是从同一套模具中刻画而出,怀揣着相近的善意和宽和,虔诚地欢迎他。

“当日,当年曾名为怀真言者的受绝罚者将尤里曾从部族中带走,并用箭矢、弹丸、火铳、标枪、石索、刀剑、木槌把范·莫盖部族全部杀死。未能当场死亡,或当时逃离在外的,双臂捆在背后,抛在沙坑中,直到休夜期过后,尸体被沙尘掩埋。”

罗伊德气喘吁吁,好奇地打量着沙丘之下的凹坑。

何况怀真言者洛嘉·奥瑞利安的盛名享誉银河,由怀言者引路,完整地带回人类帝国的诸多世界中,没有一个世界不夸赞伟大的尤里曾——据说这在科尔基斯语中意为智者——的仁慈与宽和。

“愿我们的收成在日光下加倍。”罗伊德接上下半句话,长老和蔼地笑起来,脸上因时间而自然产生的皱纹像玄奥的咒语一样叠起。

牧师们一直维护着营地火堆的延续,适时吹动空气,为柴堆底部补充氧气,并为它添加可燃物与香料,还有当地人在莎草纸上书写的祷言。

科尔基斯人就好上许多。“爱祂,爱自己,爱邻人,”他们将这句话挂在口头上,“我们都是侍奉祂的奴仆,之间并没有差别。”

他裹紧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当地人赠送给他的一串小鸟骨护符饰品。部族给了他一份烤饼作为朴素的早餐,一小碟蜜蛛产的蜜,以及一罐哺乳动物高温消毒后的乳汁。罗伊德坐在帐篷背风处的阴凉地,一边吃今日的早餐,一边默默祝愿他能挺过下个月的斋戒——假设他能留到下个月的话,他会入乡随俗。

罗伊德的怜悯心告诉他,他们是对的,但首先他得完成忆录庭的工作。

获得这项差事让罗伊德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在他心底萌发,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心脏内侧,让他萌生退却之心。

“我听说你来聆听洛嘉的故事,”长老慢悠悠地说,风沙在未被遮挡的地方缓慢地贴地行走。“是的,智慧的尤里曾就是在这片沙域里降临在我们之中。洛嘉,这是沙漠的语言,意为唤雨者。”

“我们都有道路,”罗伊德用他粗糙的科尔基斯语试着重新表达这句话,牧民没有因此显得更高兴,看来他白白花费精神学习那么多楔形文字。忆录使换回哥特语,“尤里曾就降落在这附近,对吗?我想见一见他出生的地方。”

还好现在是一科尔基斯日的早时,若是在长午时期的主作期,即一个科尔基斯日的正中,恒星位于天空正当中的时候,长时间漫步于黄沙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是范·莫盖部族的埋骨之地,尤里曾的第一任养育者全部死在此处。”长老平静地说,“这一切在我们的圣文书中都有记载,用当年流传于传道者和商贾之间的水语。

“好,”长老思考着,视线悠远,似乎能穿透眼前的长空。他思索着,沉浸在那些遥远的记忆中,然后他站起来:“跟我来,朋友。我带你去看看那片遗迹。”

他们路过那些金色的帐篷,经过滚动在沙原上的枯草球,直到远离营地的现址。长老老当益壮,比长年累月进行案牍工作的罗伊德健康不少,脸色如常地在一片沙丘顶部停下。

罗伊德回以微笑,因为在黄沙中的长途跋涉,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动,让他深刻地体悟到自己正活在世上的感受。他擅于品读生命中这些细腻而鲜活的迹象,并且自知这份天赋来自灵能。也正是它,让他在众多忆录使中脱颖而出。

但罗伊德的敬业精神让他甘愿走出修道院,步入漫天飞扬的黄沙深处,亲自探寻科尔基斯的真正精神所在。

“这是什么?”他只看见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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