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掏出打火机,低头把烟点着,笑了笑,没说话。
这年月的人,都喜欢把钱存起来,攥着。
平日里省吃俭用,遇上大事了,才拿出来用。
这并非是不好的习惯,只是过于节俭,就有些适得其反了。
幸亏这才刚改开,攒钱还是可以的。
国内物价没涨,经济在改开浪潮下,还没说大踏步提速。
要是再过十年时间,到了90年,谁要是再一味的攒钱,可就要吃闷亏了。
厂院里的众人还在扫雪,徐庆扭头隔着窗户玻璃望了望,突然听见屋顶上有人走动的声响,扫把摩擦的响动,顿时怔了一下。
但很快释然。
今年上半年建厂时,他特意盖的是平房,屋顶没斜坡,更没上瓦,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上面走动,不至于说像大院的老房子一样,成年人不敢上去扫雪。
屋顶上的人还在呼哧呼哧的抡着扫把,徐庆坐在办公室里,端起茶缸,吹了吹,抿了口滚烫茶水,朝二麻子道:
“麻子哥,今儿上午厂里和库房都没啥事吧?”
“庆子,今儿周末,咱老三厂和五厂食堂的采购员不过来拉猪肉,粮站库房那边有老吴跟我盯着,天寒地冻的,能有啥事!”
二麻子说完,身子坐正道::
“哦,对了,庆子,三虎子早上过来找你了,好像有事,我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来着,他说不用,今天就在家陪他妈,下午了再过来。”
徐庆抽了口烟,微微点头,示意知道,随后又低头喝了口茶缸内的热茶,顿觉浑身暖和舒坦。
二麻子抓了两块放在炉子跟前的干柴,掀开炉盖,丢了进去,拍着手道:
“庆子,咱俩要不现在就喝点?
前几天咱们下午回城太晚,没下馆子喝一场,今天正是个时候,而且猪尾巴我听惠师傅说,热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徐庆闻言,不禁一笑,知道二麻子是好上这口了,道:
“成!”
二麻子咧嘴一笑,就要出办公室,去食堂大早上端猪尾巴,徐庆思索一下,忙道:
“麻子哥,要不你骑摩托去咱婶子那边,把三虎子接来,咱三人一块喝。”
“行嘞”
二麻子站在办公室门口,回转身子应道。
徐庆掏出摩托车钥匙,往前一抛,二麻子伸手接住,一出屋,就骑着去往三虎子家。
十来分钟后,摩托车的轰鸣声就从肉联厂外传进来。
徐庆放下从食堂大灶上端的尾巴和花生米,以及拿的碗筷,酒盅,掀开门帘一瞧,就看到二麻子带着三虎子直戳戳地向他来。
三虎子坐在后面,两只手里各拎着东西。
徐庆笑道:“三虎子,我让麻子哥找你过来喝酒,你这还拎着东西来?”
等二麻子把摩托车在徐庆身边停稳,三虎子翻身下车,咧嘴嘿笑道:
“庆子,你每个月都给我妈送一二斤猪肉,我妈今天给我蒸了一锅酸菜包,里面放了些肉,特意让我拿几个过来,让你尝尝。”
二麻子拔下摩托车的车钥匙,扭头舔着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