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洺答应我带小圆去寻找山河器,那方小天地里也许能躲避天劫,”穆离渊说,“我只是想小圆能活下去。”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江月白冷笑,“你不想活吗。”
“我不能离开师尊。。。。。。”穆离渊声音低了些,“师尊也许。。。。。。会需要我。”
若江月白到最后一刻心软改了主意,要与天劫一战,他作为江月白的剑,当然要陪伴江月白身边共进退。
他怕江月白用剑的时候自己这把剑不在身边,更怕江月白不舍得毁剑挡天罚。
天劫不能力扛,不是人亡就是剑毁,他是生是死无所谓,此后江月白总会忘记,只是小圆没人照顾。
他只能奢求萧玉洺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能靠一回谱。
“需要你做什么。”江月白上下扫他一眼,“要你去教那些小弟子大开杀戒?”
“血尸是死身,”穆离渊小声说,“杀它们不算‘大开杀戒’。。。。。。”
江月白未置可否,不再说话,似乎懒得再听狡辩,无视脚边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穆离渊跪了很久,见江月白似乎不准备再搭理他,试探着开口:“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很听话的,绝对不会再给师尊添乱了。”
江月白没什么表情:“你昨晚也是这么保证的。”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长,”穆离渊一直悄悄挪着膝盖,跪得近了些,“我有点用处,师尊就不会抛弃我了。”
“嗯,用心良苦。”江月白转过头,看着他挪膝盖的动作,“要我夸你么。”
“师尊不生我气就好了。”穆离渊说,“只守不击反而引得那些东西嚣张,这次解决干净了附近的血尸,能安宁好多天。。。。。。”
“我看你是——”江月白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想杀人了。”
穆离渊心弦一抖,抿住了嘴。
他的确是,
想杀人了。
想撕咬、想发泄。。。。。
想要饮血啖肉。
从听到那些江月白与旁人的爱恨恩怨时他就想爆发,想把那些人通通杀了!想把江月白狠狠揉压碾碎在怀里,想不顾一切地宣誓主权!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近在咫尺的**勾起了他埋在血脉深处的恶劣欲念,却要强行忍着,一次又一次,只能每晚咬着自己的嘴唇在齿间磨。
磨得满嘴是血。
尤其是昨夜。
他尝到了一点点味道,却仅那一点而已。
野兽生来就是要捕猎杀伐的,恶欲无处发泄,只能借着杀血尸止渴。
穆离渊被掐着脸没法躲避,紧抿的唇缝间渗着细微的血迹,缓缓漫开,给双唇涂满了绯色。
“这才多久就藏不住了。”江月白捏开了他的嘴,拇指极慢地滑过,停在牙尖,留下了一点鲜红,“我从前怎么会收一个这样嗜血的恶徒。”
穆离渊不敢动,但身体却在微颤。
这滴血像是火星落进了丛林,火热顺着经络灵脉疯狂地蔓延汇聚,烧进心脏。
可施舍者只给了这一滴。
江月白要收回手。
穆离渊捉住了这只手。
“别得寸进尺。”江月白说,“太贪食,我就不养了。”
江月白的手沾满了穆离渊脸侧的污渍与脏血。
穆离渊捧起江月白的手,低头一点一点细细轻吻,从手背、到手指、到指|尖、再翻过来吻掌心,小心翼翼,却一寸不落。
直到这手重新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