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也没必要留着了。
“不怕、不怕。”云桦心不在焉地安慰了两句,“师兄会救你的,你要听师兄的话,听师兄的话,师兄就让你好起来,嗯?”
“好。。。。。。”黎鲛虽然身上还在痛,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莫名想要相信依赖云桦,点着头,“我听。。。。。。”
云桦起身去关上了房门,而后点亮了屋内的灯烛。
长夜暖烛,若抛去那些暗流涌动勾心斗角,此间静夜倒有几分朦胧暧昧。
云桦回到塌边,黎鲛迅速抱紧了他,瑟瑟发抖的身体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哥哥。。。。。。”
云桦表情微微一僵,而后笑了起来,手指拨开她的软发,低头在她前额轻吻了一下:“好鲛儿,听哥哥的话就对了。”
哥哥,这两个字是江月白的专属。
可如今也成了他的。
云桦亲吻黎鲛的时候,体味到的不是终成眷属的愉悦,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诡异欣喜——他的手指穿过薄纱与秀发,心里想的却是江月白。
他这辈子,也算赢过江月白了吧。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外就传来人声和脚步。
云桦毫不畏惧,因为他很早就摆好了表情,端坐塌边恭候了。
房门被推开,云桦见到来人略有惊讶的神色,微微一笑,温声道:“晚衣,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你。。。。。。”晚衣脸上讶色很快就收了,转为冷眉微蹙,“你在我师娘的房里做什么?”
“保护她啊。”云桦搂着怀里的黎鲛,看了看晚衣身后跟着的秦嫣,不紧不慢道,“你们这么做,若是传出去,让全天下人知道,沧澜门掌门是个冷血至极、能狠下心杀自己师母的人!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还会拥护你这个新主吗?”
晚衣道:“我的名声,轮不到师伯来操心。”
云桦笑了笑:“孩子,名声就是天,名声大过一切。你知道你师尊为什么能稳坐尊位吗?就是因为‘名声’这两个字,他年少成名,做什么都一帆风顺得心应手。我们这些普通人做起事来,可就难多了,怎么不互相体谅,反倒互相为难呢。”
晚衣冷冷说:“不为难。师伯若还执迷不悟,一起杀了就是了。”
云桦脸色有些难看:“晚衣,你这样做,你师尊该怎么想?你要杀的,可是他最亲的亲人。”云桦停顿一下,目光扫过晚衣身后跟着的各个峰主长老,“你下手这么狠,往后谁还敢为你卖命?”
晚衣沉默了一瞬。
在场的峰主长老也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明白云桦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晚衣今日能杀黎鲛不心软,以后若要杀他们这些没有亲属血缘关系的人,恐怕更是不眨眼。
“我要的也不多,只是把我原本的东西拿回来。”云桦在寂静里开了口,“正好趁着今天良辰吉日,补办沧澜令的接任大典、还要补办我和鲛儿的婚礼。”
“绝对不行。”晚衣当即拒绝,“她是师尊的未婚妻,全仙门的人都知道,你这样做。。。。。。”
“正因为全仙门都知道,我才要娶她。”云桦微笑着说。
“你别太。。。。。。”晚衣面容有了怒色,她转过头,目光落在缩在云桦怀里瑟瑟发抖的黎鲛身上,换了语气,轻声唤道,“师娘?”
但黎鲛早已经神志不清,只认得云桦一个人,一遍遍重复着:“哥哥。。。。。。哥哥救、救我。。。。。。”
云桦低头瞧着怀里人,故意当着这些人的面问:“你想要嫁给哥哥吗?”
黎鲛迷茫地看向云桦的脸,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也想不起来,只能记得遥远岁月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追在那个身影之后,欢快地喊着“哥哥”。
那个人是哥哥,这个人也是哥哥。。。。。。
既然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那么嫁给面前这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
何况远处那些人还要杀死自己,只有这个人可以保护自己。
“我。。。。。。”黎鲛愣愣点头,“想。”
晚衣似是失去耐心,直接从身侧的秦嫣手里拿过药瓶,向前快走几步,弯下腰,对黎鲛说:“师娘,你病了,认不清人了。吃了这药,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黎鲛却一下子缩进云桦怀里,眼神惊恐:“你。。。。。。你是谁?”
“好了好了,不用怕。”云桦拍拍黎鲛的肩膀,又捏了捏她那张带泪的脸,“笑一笑,咱们待会儿就去成婚,别哭丧着脸。”
“成婚。。。。。。”黎鲛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忽然转过身,一层层掀开枕头被褥,从床榻最底下取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
这件衣服只有她知道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