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衣道:“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舍弃更多的人。若答应了云桦的条件,将沧澜令重新交给云桦,他会用它做什么,师叔比我更。。。。。。”
“你不用解释!”苏漾打断了她。他一句“你有没有良心”就要脱口而出,但硬生生忍住了,把所有质问和反驳话都压回了肚里。
因为他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不想受云桦的要挟,那就杀了他用来要挟的人。这做法没错。
他只是一时没法接受晚衣会这么狠心。
黎鲛是看着晚衣长大、陪着晚衣度过童年的人。她虽然根骨不好,没什么修为,不像江月白可以教给徒弟很多,可是她给了她所有能给的东西——
江月白不擅长说好听话安慰人,小徒弟们受了什么欺负委屈,都是黎鲛做好吃的去哄。
江月白不了解女孩子的喜好,晚衣的小裙子都是黎鲛缝的、晚衣的小辫子也是黎鲛每早给辫的。。。。。。
“我是为师娘好,长痛不如短痛。”晚衣走下台阶,“锁情的毒没法解,师娘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傀儡,与其一直活得这般难熬且没有尊严,还不如痛快点结束。。。。。。”
“我明白。。。。。。”苏漾闭眼,在大雨里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而后再次睁开了眼,嗓音沙哑地低声说,“都按掌门的意思办吧。”
说完,他没有再回头,走进了傍晚的大雨里。
。。。。。。
云桦等了很多天,仍旧没有等到晚衣的松口。
他觉得奇怪。
更觉得不安。
秋雨下了三天半,终于停了。
云桦深夜前往雪月峰,还没上山道,就掐了隐身诀。
因为月光太亮了。
亮到他几乎觉得自己走在白昼。
云桦抬头看了一眼,大如玉盘的明月当空照耀,格外刺目。
他低头算了算日子,似乎要到八月十五了。
好日子。
云桦悄声进屋。
床榻无人,但他并不惊讶。
锁情是他控制的,被控情的人毒发到了什么地步,他最清楚。
他一步步走向屋子深处,在角落里看到了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黎鲛——面色惨白,嘴角却渗着血。蛊毒浸入心脏,黎鲛这几日病得更加严重,已经到心智不清的程度了。
但这张脸就算病着,依旧很美。
甚至在云桦看来,更美了。
毕竟神志不清的病美人,才最听话。
云桦走近,逗弄宠物般低声喊道:“鲛儿?”
黎鲛惊恐地抬起脸,看清来人后,慌张害怕地扑进云桦怀里:“师兄!救、救我。。。。。。救我!”
云桦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假情假意地问:“怎么了,谁要害你?”
“他们。。。。。。”黎鲛浑身剧烈颤抖,“他、他们要杀我。。。。。。”
云桦虚假的笑僵硬住,脸色微微一变!
他知道黎鲛已然神志不清,但任何胡言乱语也都有根据来源。
想必是她前几日听到了什么、或是感觉到了什么。
要杀她。。。。。。杀黎鲛。。。。。。?
云桦心内飞速思忖着——
难道。。。。。。晚衣竟然要杀了黎鲛?!
云桦心底一凉,他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下这样一步狠棋。杀了黎鲛,等于断了他最后一个可以用来做要挟的筹码。黎鲛一死,不仅他的目标诉求要完蛋,连他现在的待遇都全要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