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早说,我可就听不到你对我的真实评价了,岂不是很可惜。”梁远朝不羞不恼的声音混在滋滋的电流中。
薄衿初怔了一秒,“我这个人嘴里就没几句真话,你知道的。”
“我听着感觉你说的还挺诚恳,起码比那句和祁封在一起了要诚恳的多。”
被点名的祁封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薄衿初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语音通话已结束。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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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人局是昨天在医院定下的。
梁远朝很早就想和祁封聊了,上次被祁封躲掉,这次是祁封约的他。
祁封这次约梁远朝见面的目的很明确,做一回薄大小姐的嘴巴,“你昨天应该也听到一些了。当年,她爸妈为了躲赌债跑了,所以她才搬去了姑姑家。”
梁远朝心一沉。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她说搬去姑姑家以前,日记本里写的都是你,自从寄人篱下的生活开始后,她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描述苟延残喘的生活。”
姑姑家一共七个人,薄芳一家四口,她公婆,再加一个薄矜初。白天薄芳和老公出去上班,老太婆就开始各种找茬,让薄矜初不痛快,甚至教唆李皓乐一起把薄芳逼走。
那时薄矜初睡在李皓乐的小书房里,老太婆当着她的面跟小孩说,让他告诉妈妈,不喜欢姐姐住在那里。虽然李皓乐年纪小,但他喜欢薄矜初,所以对奶奶的话向来置之不理。
薄矜初除了吃饭睡觉尽量不呆在家里,就算在家也只在书房和厕所活动。客厅的水果她一个都不会动;书房里永远干净整洁;她碰的东西都会归回原位;吃饭的时候永远坐在角落,咀嚼的时候尽量不会发出声音。
她以为小心翼翼的做一团空气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结果是她从书房搬到了斜顶的狭小阁楼里。
老太婆经常骂她,骂她是一条寄生虫,好吃懒做,不打扫卫生,骂她爸妈没出息,让她滚去奶奶家。老太婆把她晒在阳台的衣服收下来剪碎,当成抹布擦地。
最后她只好跑去祁封家吃饭,当然这样还不够,老太婆让老头子去找儿子和媳妇谈,说如果薄矜初仍然住在这里,他们以后不会再帮忙带孙子。
意思很清楚,要她滚。
快乐两个字杳如黄鹤,夜晚被泪水侵占。
祁封继续说:“有句话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写的是‘我薄矜初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活的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梁远朝他的心被揪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封说:“她最受不得委屈了,那一年我听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是梁远朝在就好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前不说一是陈雅怡从中作梗,二是怕耽误你,她知道你填复读申请表的时候都快疯了,你们都是没有对方会死的人,我这个旁观者实在看不下去了。”
“陈雅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