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姑侄两简单寒暄了几句。风像一头困兽,在高楼间穿梭,呜呜的嗷叫,听着怪瘆人的。
她盯着钟盘,饭团冷了。时针正对数字九,手机屏幕倏地亮了,同外面哗哗雨声一起响的还有舒心的声音。
“睡了吗?”
“没。”
“这么晚还没睡吗?”
“什么事?”
她讨厌这种方式,所有的问候都只是例行铺垫。
“姑姑今天打电话给我说想问你借点钱。”
她猜到了薄芳有求于她,但没料到是借钱的事。
“那老头看病钱不够了吗?”薄矜初能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姑姑说她公公想换治疗方案,新的治疗方案能拖的久一点。”
还真是。
“不是说他情况不好,就这几个月了吗?那还有什么必要浪费钱。”
舒心严肃的喊她的名字,“薄矜初,你现在说话太刻薄了,女孩子这样不好的”。
她妈从来只会说教她。
“我没钱。”
“十万块你都没有吗?”
“你有吗?”薄矜初呛回去。
“我能有什么钱。”
“别说十万,一万我都没有。”她现在穷困潦倒。
舒心不相信,“你在研究所待了那么多年,逢年过节的都在加班,干成这样还一点存款都没有?”
“确实没有。”不仅没存款,还欠了一屁股债。
舒心追问:“那你的钱去哪了?”
“赚的速度赶不上花的,而且我辞职了。”
窗外夜色沉沉,骤雨如幕。冰冷的黑暗正在发酵。
“你辞职,然后呢?准备做什么。”
“卖花。”
“开花店?”
“帮别人卖花。”雇主是祁大爷。
舒心彻底怒了,“薄矜初你有病是吗?脑子拎不清的吗?从研究所辞职去帮别人打工,脑子被驴踢了也比这清醒。”
“你上回不是还说我进个生物研究所屁用没有吗?”
“那能一样吗!上回说的是读医和读生物之间的选择!薄矜初,我看你疯了。”
她早他妈疯了。
片刻后,舒心恢复平静,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研究所的工作?”
“不是。”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大多人在一个岗位坚守数十年,只是因为不甘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又或者说没有更好的去处,并非真的热爱。但人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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