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良头发花白,从后看的确像位老人,可今年五十出头的他,面容虽被岁月痕迹光顾,却是另一种美学,实在和“老人”两个字搭不上边。
纪荷心疼又尴尬,特别无语的失笑了,改口,“爸爸……”
“过来。”乔景良也笑,柔和的朝她招手。
纪荷揉着自己后颈,腼腆笑着走过去。
他手上应该是一张照片,不过没让她看清,直接站起来,将照片放进上衣口袋,一边笑着看她,“洗好了?”
“我吵到你了?”原来她在洗衣服、他看见了。
乔景良说:“有点睡不着。刚好看到你下楼,在里面忙。”他以前腿脚就不好,所以手上总拿着一根手杖。
现在在泰国待完三年,反而摒弃了那根东西,背脊挺直,精神面貌突出。
纪荷笑,“要我给您讲故事吗?”
她从年年口中听说了,外公给他讲故事的事。
“爸爸想讲故事给你听。”乔景良纵容的一笑,“可惜你大了。”
“要不,我现在回去躺着,您讲几个?”她不着调,一句话出来,逗得双方都笑。
乔景良心满意足,眼尾的皱眉都似充满幸福,点了点头,“爸爸给你做夜宵。”
“不用……”纪荷没扭捏完,乔景良就转身走向厨房。
纪荷是真实体会到什么叫有父亲的幸福,像念念一样,满眼的都是江倾,他一不回来睡觉,那小丫头就睡不着。
这会儿,自己饿了,有个男人连问都没问,就从表面推测出她的需求。
纪荷感动到心窝发热。
自己也跟去厨房。
夜深人静,雨后的诺大厨房,纪荷陪父亲在里面转。
大灯雪亮,两人身影一会儿在冰箱前,一会儿在灶台。
乔景良擅长煮面。没有她最爱的鸡丝面,就做了一份荷包蛋焖面。
汤底呈酱色,荷包蛋完整,面条上撒着葱花和小红椒。
色香味俱全。
纪荷不消五分钟就解决一大碗,表情异常享受。
乔景良在料理台边看着她食用,脸上是十分满足的笑容。
纪荷吃完后,准备洗碗,乔景良说,“爸爸来。你上去睡觉。”
纪荷穿着一套浅绿色的真丝睡衣,头发随意的一把扎在脑后,脸上素颜,整个人温润又安安静静的女孩儿模样。
此时,在乔景良面前,她不是人家的妻子,也不是人家的妈妈,只是自己的女儿而已。
永远的小女孩。
纪荷其实都想哭了。
她这个人要强的要命,从小到大,不要强的话自己早八百年前的就死了。
连在江倾面前,她都极少哭。
可是,在父亲面前,她超级脆弱,随便一件小事就热泪盈眶。
大约就像讲故事,人虽然长大了,可在父亲眼里,许多如讲故事的事情可以延续这份亲昵,比如等待着、给女儿做一碗面。
做完面后,洗一次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