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年年果然没睡。
露着一双大眼睛,规规矩矩躺在被中朝自己的父母发射爱心光波,“回来了。”
怀里抱着在路上就呼呼大睡的女儿,江倾将人小心翼翼放上床、盖好被子。
接着在床侧坐下,倾身以鼻尖和儿子亲昵,“怎么不睡?”
声音散着酒香。
他许久未喝酒,年年已经不适应带酒意的父亲,倒也没嫌弃,十分理所当然的一扬眉,“等你们啊。”
“傻不傻?怎么不跟妈妈去?”江倾揉着男孩的发,醉意地笑。以前这场景、他幻想过千万遍。
曾经在东南亚的暗无天日角落生存,看世道险恶,形形色色嘴脸,梦想着有朝一日功成身退,回家老婆孩子热坑头,这不今晚,轻而易举实现?
“我等这里没事。”江时年积极的告诉他,“刚才外公来过,给我讲了故事。”
“那怎么走了?”江倾故意皱眉,“爸爸没看见。”
“他让我好好睡觉。”江时年笑,“我很幸运的,因为小就可以和爸爸妈妈睡,妈妈就不可以和外公睡了。”
江倾眼神不可思议,“是外公说的?”瞬时起危机感,乔景良在纪荷心中已是分量十足,再表现出一点弱势,纪荷不得抛夫弃子、一心一意只陪对方了?
“我自己观察的。”江时年这么回。
江倾轻笑了两声,心里对自己算计那对父女的事儿丝毫未悔。
面上慈父形象的教育,“以后多陪陪外公。也要叫人知道吗?”
“我叫了。刚刚。”江时年脸颊发红的承认。
“出息。”江倾看不惯,剑眉微微拧,伸手捏了下儿子的脸颊,“睡吧。爸爸洗澡……”
音落,从床沿起身,有些醉态的往浴室去。
纪荷刚好放了一缸水,他进来从身后搂住她,两人亲昵了一会儿,纪荷催他洗澡。
这些天忙得团团转,江倾也累了,当着她面脱掉衣服,随意扔地上。
接着,跨进浴缸,泡进去。
纪荷在外边帮他善后,等衣物收拾齐整,忽然后知后觉、好笑的一侧眸,瞥他在里面闭目享受的模样。
气不打一处来,唇瓣动了动,想斥他两句,倏地一改主意、贤妻良母到底,帮他点燃香薰,悄悄退了出去。
……
将衣服送进楼下洗衣房。
澜园已经静悄悄。
暴雨过后,外面虫鸣欢唱,神秘又密集。
他衬衣是真丝材质,和念念的裙子一样难洗,得用专用的清洁剂手工揉,不能大力、不能拧。
洗完最好铺着晒。纪荷找了一圈没看到可“铺”的地方,直接用衣架挂起来。
剩下的内外衣分开塞进洗衣机。
折腾了大约十五分钟,全部搞定,肚子却唱起空城计。
她有点疲乏,想去厨房随便找点吃的,经过客厅时,落地灯旁坐着的老人却引得她脚步一顿。
“干爸……”
棕色牛皮沙发间坐着的男人正是乔景良,正对着灯光看手上的一张照片。
纪荷一声“干爸”,叫得父女两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