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面色冷硬,一双剑眉拧着,下颚紧绷。
张政比江倾大两届,察言观色一流,笑了声,“看来还是要等消息。”说完,随他一起往走廊窗口走。
中途经过一个小型会客室,方才一同开会的几位省市委领导正在里面等消息。
江倾进去打了招呼,表示基本礼貌,接着又笑着退出,表示要和下属谈些事情。
实际上,他再次出来,在窗口站着,别说谈事情,一言不发的紧抿着唇,那无声的压迫感让张政这个比他大八岁的老哥哥都汗流浃背。
现在情况俨然是,乔景良这位失踪三年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因所创立企业涉及多起犯罪而大厦倾塌,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鸿升几位主犯落网后,身为董事长的乔景良全身而退,期间“故事”众说纷纭。
现在“故事”之一,就是检察院那边掌握对方行贿的细节,正要带人回去审问;而“故事”之二,市公安局主导的劝返回国行动,需要对方在一桩涉毒案件上全力以赴配合。
两边人马僵持不下,都要要人。
现在人在公安局这边,检察院虎视眈眈。
正在等待省委两位重要领导商议后的决定。
不过,由于中午那场车祸,给公安局这边敲响了警钟,认为乔景良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在没查明车祸幕后主使前,他去哪里都危险。
“不如留在我们这儿,至少我们是需要他帮助,肯定不会害他,去了别的地方,谁能保证不会因为年老体衰出现各种意外死亡呢?”
张政是警界老油条,话比较直接,“毕竟受贿,是有些干部被腐蚀了,早披着人皮的鬼了……”
江倾仍然没有说话,面对楼下漆黑路面疯狂跳动的雨花,神色不明。
张震倒出两根烟,一根自己抽起来舒缓压力,一根点燃递给今天当新郎官的男人。
江倾轻扫一眼,漫不经心的腔调,“戒了。”
张政直接表示佩服,在公安口上,基本人人抽烟,压力太大,经常性办案彻夜不眠。
而作为明州市局的一把手,江倾年纪轻轻压力可想而知,他说戒就戒了,直到办公室内传来好消息,乔景良由公安局拘留、检察院可在公安监督下做问询,大获全胜。
他冷漠的表情终于有所缓解,对张政嫌弃了一眼,似乎被烟熏着了般不悦,弄地张政无可奈何,“我压力一大就焦躁不安,必须抽烟缓解。”
江倾没多评价,径直下楼。
外面大雨倾盆,省委大院的门不能随意进,他的伴郎们正在外面等。
上了张政车,驶离庄严高大的门头,在雨中下车,几秒钟淋成落汤鸡,拉开宋竞杨的车门,一身狼狈弄湿了真皮座椅。
靠在后座,江倾面色疲惫。
此时,凌晨两点。
他有两顿饭没吃,胃部在经过最初的抗议后,直接罢工丧失知觉。
蒋寰坐在旁边,扔了一份餐盒,“你老婆让带来的,赶紧吃了吧,爱心夜宵。”
江倾捧起饭盒,压在腹部,却没有动。剑眉拧着,即使事情算告一段落,仍然精神高度戒备。
“要我说,你纯粹给自己找麻烦,干嘛让乔景良大庭广众露面呢?”宋竞杨在前头开车,载着江倾,还有他们的大学同学蒋寰。
蒋寰上次出现在泰国,冒充求婚人将纪荷引上台,演技活灵活现。
这次婚礼,寝室五人全部到齐,只不过另外三个喝趴在酒店,没法儿出来接新郎官。
冒雨打着双闪前行,宋竞杨百思不得其解。
江倾终于皱眉,“有没有脑子?不搬出纪荷,乔景良能回国?”
“也对……”宋竞杨点头,又感叹笑,“纪荷可真是你的好内助,能赚钱能持家,现在算变相相互成全吧,你让她有父亲,她让你有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