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今日姑娘多喝些安神汤,想来还是前夜受惊了。”
宋虞点头算是应答。
她是受惊了,不过不是因为宫乱的事,而是因为某个莽撞的家伙。
表明心意这种事怎么可以黑夜前来告知,还没说个明白就离开,简直是不可理喻。
白日里不行吗?
这般引个话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再来。
下次若再来,她定要将他关在外面,连看他都不看。
宋虞赌气似地想着,手上的刺绣却一点也没停。
她特意去库房里选的锦布,深蓝色的锦布上藏着暗绣的金线,华而不奢。
她一针一线地绣着,十分专注。
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在和某人赌气了。
—
日子像流水一样划过,天气愈发热了起来。
夏天的雨总是一阵阵的,闷雷一声声地响,转瞬间却放晴。
宋虞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的花木。芭蕉叶上的雨滴欲坠不坠,鼻尖都是草木的清香。
一场雨落,连扫多日来的闷热。
距离宫乱已有一月。
这一个月天气热得很,炙热的太阳像是要把大地烤干。
宋虞只偶尔出门一趟,外面的消息倒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叛乱肃清一事整整持续了一月。这一个月,京都人人自危,生怕何时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谢辞亲自处理叛乱的事,一月下来,京都众人皆意识到摄政王的冷厉无情。
刚开始,还有不要命的打算送美人来讨好他。美人未曾踏进王府的大门。第二日,那家就被抄了个干净。
自此后,众人都安分了许多。
只是,谢辞的偶遇变得多起来。
今日是段家的姑娘巧遇,明日是花家的姑娘巧遇。
他已是摄政王,小皇帝完全信任他。对于未出嫁的女儿们来说,不论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家族,谢辞都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君对象。
到如今,谢辞再冷面,仍旧有姑娘要创造偶遇的机会。
每日这样的消息雷打不动地送入宋虞的耳中。
像是谁特意嘱咐似的,必要她看清谢辞是个如何不可靠的郎君。
起先宋虞还会放在心上一会儿,几次三番下来她也明白这些消息的不可信。
流言总是这般,一分真可传出十分真,仿若人人都看见那偶遇的场景。
宋鸿轩渐渐看这流言无用也懒得吩咐了,宋虞才得了清静。
“姑娘,信王府送来请帖。”秋月从明间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张金粉勾字的请帖。
请帖除了那一层金粉再无过多装饰,不会显得过分奢华。
宋虞懒懒地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手中的书,“放一边吧。”
先帝驾崩一月,这一个月内京都不可举办任何喜事。
江景烨一直等着这一月过去,如今刚过,成婚的喜帖便送进各家。